美國文學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及對學生性別意識的培養(2 / 3)

《瑞普·凡·溫克爾》極度醜化、汙蔑凡·溫克爾太太無非是想維護男尊女卑的社會性別等級製度,通過對不恪守婦道的女人“妖魔化”來為男權社會服務。而在《睡穀的傳說》中,主人公卡特林娜是這樣入場的:“他(伊卡包德)本來可以不把魔鬼和它的種種伎倆當一回事,快快活活地度過一生,可是,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卻碰到了一個比妖魔鬼怪和所有的巫師加在一起都更使人煩惱的生靈,這就是——一個女人。”歐文在此直截了當、理所當然地把女人“妖魔化”。他認為女人甚至比妖魔更可惡,正是這個女人毀滅了男人伊卡包德的快樂生活,女人是禍水,女人真是罪大惡極。

書中在醜化女人的同時似乎又在“美化”女人,“鮮花似的卡特林娜”這個短語使用了四次。把女人比喻成鮮花表麵上看是對女人姣好麵容的欣賞和讚美,但仔細分析,是對女人的貶低和蔑視。鮮花是美麗的,但鮮花隻具有觀賞和娛樂的功能。女人在男權社會是男人的裝飾品和附屬品,女人是男人性欲望的對象,是“被看”者,是花瓶。歐文用鮮花形容女人實際上是物化女人,使女人成為客體;用鷓鴣般的豐滿、桃子般的紅臉蛋、非常誘人的天鵝肉等詞彙描寫卡特林娜顯而易見是暗示:女人是動植物,不是人。

既然女人是男人性消費和色消費的對象,他們對女人的性別期待為:女人要嫵媚、要懂風情,而卡特林娜正是這樣一位完全能滿足男人性別期待的女人。她的黃澄澄的純金首飾、古色古香的胸衣、惹人動心的短裙及裸露的漂亮大腿使她成為男人注目的焦點,也成為歐文描述的重點。歐文欣賞卡特林娜的擅長風情,然而在伊卡包德與卡特林娜在一次愉快的晚會後發生口角之後,歐文卻作出了如下推測:“哎,這些女人呀,這些女人!難道那個姑娘又在玩弄她的什麼風情手段嗎?難道她先前鼓勵這位窮學究,隻是為了把他的情敵降服得牢牢的嗎?難道這是一種詭計嗎?知道這種事情的,也隻有老天爺,絕不是我!”歐文在此譴責女人把賣弄風情作為征服男人的手段和計謀。在男權社會,可憐的女人為了討好男人,得到男人的喜愛而賣弄風情;反過來,男人還要指責女人賣弄風情是為了耍陰謀。做女人真難,兩麵都不是!歐文在此還使用了“降服”一詞,在男尊女卑的性別製度下,女人隻有迎合男人才能生存,哪裏有資格去“降服”處於尊貴地位的男人?反正,女人是被剝奪了話語權利的,男人想怎麼說就怎麼說,男人想怎麼寫就怎麼寫。

男人追求卡特林娜不僅僅是因為她美麗、愛賣弄風情,而且因為她是一大筆產業的繼承人。歐文把這場愛情追求比喻為“戰爭”、“為這個女人的爭奪”。在歐文的心中,“一個贏得了成千個普通女人的心的男人,固然值得稱道,但隻有那種能夠把一個擅長風情的女人的心毫無疑問地控製住的男人,才真正稱得上英雄。”英雄就是奴役女人心靈的男人,女人就是戰爭中勝利者的獎品,贈送給獲勝者。這種英雄獲勝抱著美人歸的故事模式實質上是物化女人,使女人失去主體意識,成為男人的附屬品。

馬克·吐溫在《湯姆·索亞曆險記》中使用了英雄救美人這一模式。湯姆與蓓姬的愛情不同於成人的愛情,它表現出更多的兒童的意趣和心態。第二十章“蓓姬處於險境——湯姆仗義勇為”這是典型的英雄救美人的一幕。此章開始時,蓓姬對湯姆懷著憎恨、厭惡、幸災樂禍的情緒,當老師發現被蓓姬撕破的書一一審問學生時,湯姆跳了起來,替蓓姬承擔了罪責和懲罰,蓓姬對湯姆的情感馬上變為感激、愛慕和欽佩。這種男強女弱性別模式已深深紮根於兒童的心中。在我們的兒童教育中,我們教導小男孩要堅強勇敢、“男兒有淚不輕彈”,我們讓小男孩玩槍玩炮,培養他們的戰鬥精神和拚搏精神;而小女孩我們卻要求乖巧聽話、溫柔安靜、不爭吵打鬧,我們給小女孩洋娃娃玩耍,提高她們的家庭意識及將來做賢妻良母的性別角色意識。這樣的性別教育是文學作品中“英雄救美人”的文化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