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留,阮氏……”
少年已經走了好一會兒,荀勖卻還站在門口若有所思的呢喃著。直到內院裏有奴仆來報,說是老夫人叫他過去,他這才回神離開。
卿綺羅亦步亦趨的抱著古琴和荀勖一起來了內院,老夫人正在會客。
來客同荀勖差不多年紀,外貌不俗,可是眼神卻精明的讓人有些不舒服。此人正是卿綺羅原本的主人,荀勖的從舅鍾會。
荀勖見到鍾會,再一次的哈哈大笑。鍾夫人有些不悅,責怪道:“你從舅說的可是真的?你當真畫了我大伯鍾繇的畫像掛在他家的屋宅裏?”
看事情已然敗露,荀勖也不在遮掩,點頭道:“確有此事,不過,這也是從舅同勖的一場比試罷了。”
“哦?”鍾母問道:“此話何解?”
鍾會狠狠瞪了荀勖一眼,可荀勖卻並不以為意的說道:“母親可還記得不久前兒子曾寫過一封信給您,說是要讓您將家中的百萬寶劍派奴仆給我送去?”
“這個我當然記得,你那把寶劍價值百萬。買來之後,就一直是我為你保管。”鍾母疑道:“可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荀勖解釋說:“那信並不是兒子所寫,而是出於從舅之手。”
“當真?”鍾母有些不敢置信:“我是認得你的筆跡的,不然,那麼寶貴的劍,我怎麼會隨便讓人送去?”
“母親有所不知,從舅的書法和兒子的繪畫都有一定的成就。但是書法和繪畫到底哪個更為精湛,我們對於這個問題的看法卻各執一詞。所以從舅就想到這個辦法,他假冒兒子的筆跡,看母親是否會信。而兒子就畫一幅鍾姥爺的畫像,看能否騙過從舅。”
鍾母忍俊不禁:“虧得你們二人能想出這個主意來!你呀你,你的畫像確實騙過了你從舅啦……這不,你從舅來說,他和你大舅進到屋宅看到你鍾姥爺的畫像就哭的止不住,喏,一起置辦的新宅子一日未住就閑置了!”
“那可真是對不住!”荀勖躬身:“讓從舅損失如此之大,是外甥不好,那把劍就送給從舅了吧!請你萬萬要收下!”
鍾會臉色很難看的點了點頭。
這件事卿綺羅也是知道的,鍾會這個人雖然才華不錯,可是人品卻著實不怎麼樣。他模仿了荀勖的字跡偷去了寶劍據為己有,而荀勖作為外甥又有苦說不出。
荀勖咽不下這口氣,惡作劇似的在鍾會家中偷偷掛了一幅鍾會過世父親鍾繇的畫像。因為畫像畫的太過栩栩如生,以至於鍾會同他大哥每次看到畫像就痛哭不止。新建成的千萬房產,因為荀勖的一幅畫就空置了。
鍾會氣不過,所以今天跑到這來告荀勖的狀。沒想荀勖倒打一耙,還故作姿態的將寶劍贈出。這樣一來,鍾會更加有苦說不出。荀勖雖然賠了百萬的寶劍,可鍾會賠的卻是千萬的豪宅!
在卿綺羅的眼中,這甥舅二人都有點聰明的過分。
但又同時都不是什麼好鳥。
鍾母笑過後這才注意到荀勖身後的卿綺羅,惡聲惡氣的說:“每次看到這鮮卑奴的黃毛我都覺得心裏厭惡,士季,你什麼時候把這個奴婢送回鮮卑去?”
卿綺羅想起不久前自己褻褲上的血跡,心裏不免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