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旗衛士們說:“就是天上下刀子,我們也照樣要把五星紅旗升起來。”
在升旗時間前15分鍾,官兵結束適應性訓練,前往天安門城樓中洞待命。
總之,保證每天的升降旗絕對萬無一失。
每次遇到下雨天,國旗衛士的心中便會生出些莫名的激動。
冬天升旗最痛苦的是手中握鋼槍。
大風天對升旗手來說,的確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1993年5月,由於長期擔負帶隊升旗任務,陳傑的左腳上長了兩顆雞眼。
降旗回來後,王俊華疼得昏倒在地。
天上下刀子,五星紅旗依然升
黎明,傍晚,年複一年,日複一日。
國旗護衛隊成立六年來,以對祖國高度負責的態度圓滿完成了近5000次國旗升降儀式,個中滋味,外人確實很難知曉。
朋友,或許你曾多次被衛士們威武莊嚴的儀容深深打動,或許你心裏在羨慕著衛士為人關注的榮耀,然而,如果你真正深入到他們的生活之中,你會發現,在莊嚴熱烈的背後是刻板的重複和重複造就的枯燥。
每天準時執行升降國旗的任務,是國旗護衛隊最重要的使命,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天氣如何,也不管心情如何,五星紅旗會每天飄揚在天安門廣場上空。國旗衛士們說:“就是天上下刀子,我們也照樣要把五星紅旗升起來。”
因為任務的特殊性,國旗護衛隊的戰士首先要克服兩大難題。一是因每天的升降旗時間都不一樣,導致戰士們的生活規律完全被打亂;二是為了保持肅整儀容和莊重的形象,戰士的著裝不能因季節的改變而改變,必須做到“夏不穿單(衣),冬不穿棉(衣)”。盛夏的暑熱和雨水,嚴冬的寒冷和冰雪,春秋兩季的風沙,是戰士們在執行升降旗任務時必須麵對的首要困難。
他們日複一日演示的是同一套動作,同一個程序。
人們享有的諸多幸福,國旗衛士們是無緣領略的。刮風下雪,你可以賴在床上不起,在溫暖的被窩多呆幾分鍾,國旗衛士們卻不行。酷暑寒冬,風霜雪雨。國旗衛士都不能選擇自己的行為,因為他們每天要為國家去做一件事情。
難怪武警總部一位領導到國旗護衛隊調研後,深情地說道:“‘風雨無阻’這個詞的含義,隻有這些戰士能真正領會。升降旗任務的艱苦是少見的。”
白描:怎樣穿過城樓來到廣場
經過數年摸索,升降旗的時刻表對升降旗的時間已精確至分。這是為了保證五星紅旗的升降與日出日落相輝映。
一年之中最早的升旗時間是淩晨4時46分,最晚是上午7時36分;最早的降旗時間是下午4時50分,最晚是晚上7時47分。
每天淩晨,參加升旗的官兵按規定時間提前一個小時就起床、洗漱、著裝、取槍,開始適應性訓練。因為人剛睡醒時,身體的各個部位還處於麻痹狀態,如果不進行嚴格的適應性訓練,到時就很難做到動作整齊劃一。
在升旗時間前15分鍾,官兵結束適應性訓練,前往天安門城樓中洞待命。
升旗部隊的三位排頭兵――擎旗手和護旗手比其他護衛隊員先離開駐地,到端門東側畫像的旗櫃裏取出國旗,列隊在中軸線邊上等候。當帶隊警官帶領32名護衛隊員從駐地走出端門後,三位排頭兵與他們會合,一齊齊步走入已經戒嚴的天安門城樓中門洞。
全體護衛隊員在門洞內互相檢查禮服的穿戴情況,做出發前的最後準備。離升旗時間剩三分鍾時,部隊開始從門洞出發,升旗儀式正式開始。
部隊先是用齊步走上金水橋,下橋後,從跨入長安街第一步起,改用踢正步。從金水橋穿長安街到天安門廣場國旗基座的圍欄,戰士們走的正步剛好是138步。
進入旗杆基座外層圍欄後,擎旗手、護旗手和帶隊警官先後走上國旗杆下的內層平台,擎旗手將重達7.5公斤的國旗雙手遞給早已在旗杆下東麵靜候的升旗手。然後向南走下平台,轉身麵對國旗。另32名護衛隊員進入旗杆基座後,從兩側走到旗杆基座南側立定,麵向國旗。
升旗手此時已將國旗懸掛固定在旗繩上。隨著一聲“敬禮”的口令,國旗衛士們行持槍禮,升旗手按動電鈕,並將長5米、寬3.3米的祖國第一旗拋展在晨風中。
2分07秒後,在數萬群眾熱切凝聚的眼神中,國旗攀升到30米高的白色旗杆頂端。國旗護衛隊員重新恢複來時的隊形,齊步走回天安門城樓,走到駐地的訓練場後才立定。然後由帶隊警官對剛剛執行完的這次任務進行講評,指出不足,提出要求。講評完畢後,武器入庫,戰士們也換上常服。
傍晚,同樣的程序再運行一遍。所不同的是升旗手待國旗降至旗杆底部後,要十分利索地將麵積達17平方米的國旗攏成一個漂亮的錐形,並打好結扣,然後交給擎旗手,由這支隊伍護衛著回到駐地,將國旗放回原處。
為重大節日、每月逢1日的國旗升降儀式伴奏的軍樂團,原是武警北京一總隊的一個文藝班。完成1990年第11屆亞運會司禮任務後一舉成名,成為繼總政軍樂團之後我國第二支專職軍樂團。
護衛隊與軍樂團的一個難題是解決音樂伴奏的藝術效果與嚴格時間限製之間的矛盾。從天安門城樓到國旗杆這一段時間奏《歌唱祖國》樂曲,要求兩者達到和諧統一。從國旗護衛隊起步開始伴奏,國旗護衛隊走到國旗杆下“啪”地一立定,演奏必須是正好結束。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升旗時奏《義勇軍進行曲》,在按動電鈕到國旗升至頂端的2分07秒裏,《義勇軍進行曲》正好演奏三遍。
指導員謝輝介紹說,每天在天安門廣場舉行的升旗儀式是一種國家禮儀,象征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與日月同輝,因此,必須保證國旗同太陽同時升起。國旗護衛隊每天嚴格地遵照《北京市天安門廣場升降旗時刻表》履行使命,分秒不差。
這樣的程序,每天一絲不苟地由這群青年履行著。雖然每天的動作完全相同,戰士們每天依然能保持不變的活力和激情。戰士們這樣說:“我們知道,雖然每天儀式對我們來說可能是第一千次重複,但對於從千裏之外趕來天安門廣場觀看升旗儀式的群眾來說,卻永遠是第一次,每天深情地注視著我們的目光都不同。我們知道,隻要一走出天安門城樓,我就不再是個體的我,而是民族的我,中國的我。”
旗杆基座下“藏”著一名升旗手
我們已經知道,每天的升旗部隊由一位帶隊警官、一位擎旗手、兩位護旗手和32名護衛隊員組成,共36人。
但實際上,每天還有三位五班的升旗手,參與升旗儀式。他們與升旗的官兵一起早早就起了床。
五班在國旗護衛隊內部是一個相對獨立的班,也即升旗班。這些戰士專門負責國旗的具體懸掛和摘取,負責最後按動升、降旗的電鈕,負責拋展和收攏國旗。此外,國旗杆底下每天的第一班和最後一班標準國旗哨,都由五班的戰士承擔。
當升旗部隊在城樓下集合時,五班的三位戰士則提前到國旗杆底下待命。
一位戰士直接進入旗杆座下麵的地下室,檢查升降旗及奏樂設備的待命情況,這位戰士還擔負人工手搖升降旗的重任,萬一工作電機及備用電機都出現故障,這名戰士就用人工傳動將國旗升至杆頂。總之,保證每天的升降旗絕對萬無一失。
升旗手和另一名戰士在離升降旗時間還有10分鍾時便肅立在旗杆的東、西兩側,麵向天安門城樓,靜靜地迎候五星紅旗的到來。
衛生員趕來量了一下體溫,40
1995年5月,北京的初夏,天氣剛開始變熱,雨水連綿不斷。
國旗護衛隊正處在每年“青黃不接”的時期。每年1月至6月,是國旗護衛隊人手最緊張的時候。老兵已退役,新選上來的兵還得進行為期三個月的強化訓練,尚不能承擔正式的升降旗、護旗任務。這幾個月內,升旗部隊兩套人馬隻能編成一套,一個蘿卜一個坑。少了誰都不成。戰士除了負責升降旗之外,還得擔負國旗哨、講解國旗、臨時警衛等任務。
四班長杜逸每天不到4時便起床參加升旗,然後是連軸轉的勤務任務,他已經連續兩天每天隻睡四個多小時。
5月18日傍晚,天降大雨。杜逸和戰友們來了精神。每次遇到下雨天,國旗衛士的心中便會出生些莫名的激動,或許是每天重複升降旗任務增加了激發熱情的一些變數。對戰士們來說,看到大雨中的廣場上仍有那麼多群眾虔誠地等著觀看升降旗儀式,最讓他們感到欣慰,也最令人感受到鼓舞和振奮。所以,護衛隊的戰士們都說:“越是下雨,我們的動作就越能發揮好,雖然我們在升降旗中不能戴任何雨具,但我們全然不顧,下雨天最能磨練人的意誌,激發我們的自豪感。”
晚上7時25分,杜逸和戰友們一起頂著大雨,在水花飛濺中穿過水幕世界,將國旗降下來,順利地護衛回到營地。凡爾丁布料的升降旗專用禮服和襯衣全部被雨水打濕,因為禮服隻有一套,明天早晨升旗還得穿。杜逸便和其他戰士一樣,脫下靴子,倒出一兜子雨水,脫下襯衣,把雨水絞幹後晾在擁擠的屋簷下。
窗外,雨不停地下著。晚上操時間,杜逸感到有點頭疼。連日的緊張勤務,又遭一場大雨澆淋,杜逸病倒了。帶隊警官王金耀讓衛生員給杜逸找了感冒通,吩咐他多喝開水,好好休息,因為第二天早晨還得參加升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