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毛主席紀念堂的修建(1 / 3)

毛澤東主席逝世後4小時,中國醫學院基礎醫學組黨支部書記、形態學教研室第一副主任徐靜被緊急召到中南海遊泳池――毛主席晚年居住地。

選址設計組依據這個設想,來到中南海,來到昆明湖。

地點定在紀念碑南側,但具體位置設在哪裏?

11月23日下午5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到北京建築藝術雕塑廠。

下午4時10分,一長溜汽車緩緩駛進天安門廣場。

從深夜到清晨,一支支建設大軍雄赳赳地開進了工地。

過往的行人都被這激動人心的場麵吸引住了。

凝視著這幅有著巨大感染力的絨繡作品,任何一個走進紀念堂北大廳的人,都會想了解一下這幅作品的創作和繡製過程。

保護毛澤東遺體的有功之臣

1976年9月9日,平地一聲雷,一代偉人長眠不醒。中央政治局緊急會議作出決定,毛澤東遺體要保留千古,供子孫後代憑吊,留蘇女博士被召見,毛主席遺體進行防腐處理,鮮為人知的“769”工程,在嚴格保密中進行。

1976年9月9日零時10分,一代偉人毛澤東長眠不醒!噩耗傳來,震驚了中華大地,震驚了整個世界。

在毛澤東主席生前居住的“202”室,中央政治局緊急會議在肅穆悲哀中進行著,主要議題都通過了,還有一個更重要的議題,就是毛澤東的遺體如何保護。

雖然早在1956年毛澤東就大力提倡在中國實行火葬,並帶頭在“倡議書”上簽了名,使得這種做法已經形成一種製度。而同一年逝世的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和全國人大常委會委員長朱德也都嚴格執行了這一製度,但對毛主席卻不能這麼做。因為他是共產黨、人民軍隊和共和國的主要締造者,至高無上的英明領袖和統帥;因為任何一個活著的政治局委員都不願這樣做;因為億萬中國人民也都不願這樣做。毛澤東的遺體要保留千古,供子孫萬代瞻仰憑吊。這是天經地義、不容置疑的事實,用不著提議,用不著“通過”。所以,毛澤東逝世後第一次召開的如此重要的政治局會議上,必須研究至關重要的問題,保留遺體必須采取嚴格的防範措施,必須及時清理內髒,防腐消毒。

毛澤東主席逝世後4小時,中國醫學院基礎醫學組黨支部書記、形態學教研室第一副主任徐靜被緊急召到中南海遊泳池――毛主席晚年居住地。

徐靜,1931年出生於吉林市,從小爭強好勝,從不認輸,刻苦學習的勁頭,考試爭第一的蠻勁,同學們都佩服。她學的是組織胚胎學專業,1956年赴蘇留學,她在26歲時,就以科學上的驚人發現,推翻了“成年高等脊椎動物腦神經細胞不能分裂和再生”這一世界醫學界100多年的結論,轟動了蘇聯學術界。回國後一直從事組織胚胎學教學與科研工作,先後任教於沈陽中國醫科大學、廣州中山醫科大學和北京醫科大學,她的大半生時光都是在顯微鏡下度過的。

徐靜剛來到“遊泳池”,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汪東興就進來了,汪東興坐下後招呼大家坐下,靜了1分鍾的時間,沒說話。

屋裏的空氣幾乎凝固了,徐靜開始有些預感,有種不敢預感的預感。

終於,汪東興說話了:“我告訴大家一個消息:偉大領袖毛主席已於今天淩晨逝世了,現在消息還沒有公布。召集你們來這裏,主要是商量一下毛主席遺體的保護問題,這是一個事關重大的頭等大事。當年印度總理尼赫魯死後想保留遺體,可因沒及時采取防腐措施,遺體發生腐變,最後隻好燒了。”

汪東興站起來,走到徐靜麵前,目光裏充滿信任與期望:“你們知道,毛主席是中國人民的領袖。萬一主席的遺體出點差錯,我們就無法向黨和人民交待,無法向子孫後代交待。你們要以最快的時間拿出方案,報政治局。”

汪東興望著徐靜,不說話,等待著她的答複。

徐靜理了理頭上的短發,提出了兩個要求,一是馬上看看遺體;二是派兩名助手,徐靜點名叫張炳常和陳克銓來協助。

汪東興說:“完全可以,有什麼問題及時向我彙報。”

出自著名解剖學家門下的年輕教師陳克銓來了,9點多鍾,汽車以飛快的速度把遠在北京郊區平穀縣巡回醫療的張炳常接來了。張炳常是1948年輔仁大學生物係畢業的才子。他一到,便根據多年的專業經驗,提出了自己的意見,經過商議,被確定為實施方案。

時針還未指向10點,三人小組匆匆進入中南海,立即有人把他們引到一間會議室。徐靜代表小組彙報了方案,並提出根據目前遺體狀況可能出現的問題。委員們聽後,就對遺體保存的有關問題,提出了一些詢問。當時的中共中央第一副主席華國鋒說:“政治局剛剛開過會,為了緬懷毛主席的豐功偉績,要長期保存主席遺體。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這是黨和人民對你們的重托。”

遺體保存的第一步工作是在主席住處進行的。主席病重期間守候在旁的周光裕大夫,因熟悉情況,成為他們的參謀和助手。徐靜作為負責人,默默地告誡自己:一定要鎮靜,用沉著的態度影響大家。室溫雖低,衣著雖單,但張炳常臉上還是冒出了細細的汗珠。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徐靜說:“你看要不要把北京醫學院的譚曾魯主任請來?”

徐靜會意地點了點頭。譚曾魯1950年畢業於北京醫學院,1954年曾在蘇聯列寧格勒第一醫學院攻讀解剖學研究生,獲副博士學位。歸國後,他在北京醫學院擔任解剖教研室主任,參加過長沙馬王堆漢墓的考察研究工作。

其實譚曾魯上午9點就已經趕到了人民大會堂待命,隻因當時頭緒雜亂,無人接應,才姍姍來遲。他趕到後以專家的眼光仔細審視,用手觸摸,作了全麵細致的檢查,對遺體防腐總體滿意,對不足之處又給予了彌補和完善。

9月10日上午10時多,曾在1972年長沙馬王堆出土西漢女屍時,研究女屍長存不腐科研項目的主要負責人――王鵬程也趕到了北京,在人民大會堂投入緊張的工作。

9月11日淩晨3時左右,毛主席的靈車來了。毛主席躺在寬大的平擔架上,警衛戰士抬著擔架緩緩走進人民大會堂北大廳。遺體在北大廳放定,專家們趕忙測定周圍的溫度、光照等。

9月11日上午10時許,吊唁活動正式開始。

吊唁活動的第一天,主席遺體是敞放的,雖然按專家的要求,開動了全部的製冷設備,使大廳溫度保持在15以下,但龐大的瞻仰人群每人都是一個散熱體,樂隊現場演奏,銅管樂器中噴出的也都是熱氣,加上大廳裏的燈光也很強,使室溫不斷升高,這對遺體保護不利。

“不行,這樣下去不行!”徐靜等人急了。中央毛主席遺體保護領導小組的同誌聽了他們焦急的陳述,立即決定撤去樂隊,改為播放哀樂;控製燈光總量,主要保留毛澤東遺體頂上的那盞大燈。

此時,有機玻璃棺罩趕製出來了。中國科學院化學研究所人員來了。北京氧氣廠、北京製冷設備廠的技術人員和工人師傅也來了,大家協同配合,利用棺罩,創造了一個隔氧、低溫的小環境。

9月17日,曆時一周的大規模吊唁活動結束,毛澤東遺體從人民大會堂轉移到了一個秘密的地下室。

這是一處外人無從知曉的地下防空工程。主席遺體進入地下室後,立即在嚴格隔離狀態下,被移進抽去氧氣的鈦棺內,轉到這裏,進入液態保存。在紀念堂落成之前,這處深藏的地下工事有了一個臨時代號:“769”。

徐靜等人連同遺體保存技術的40位專家全部集中在二裏溝附近的新疆駐京辦事處。由黃樹則、徐靜等組成的領導小組,負責組織科研計劃的實施和遺體的保護。除徐靜、張炳常、譚曾魯、陳克銓外,還有幾位醫生參加了769的晝夜值班。當時,769對外嚴格保密,由8341部隊擔任警衛。汪東興、張耀祠、毛維忠直接負責。凡出入769均需要查驗專門證件,不參加值班的同誌,連769的方位都不知道。

世界上現行長期保存遺體的方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液態保存,這是當今世界上最普通、最常用的保存方法。用這種方法,人民群眾在瞻仰領袖遺容時,看到遺體浸泡在防腐液中,這在感情與心理上都是難以接受的。另一種是氣態保存。這種在氣態條件下保存遺體的方法,給人們的感覺自然,栩栩如生。氣態保存遺體雖然效果理想,但風險也大,最大的問題是防幹保水,如解決不好,遺體就會變幹、變形、變色。

徐靜和她的同事們在毫無借鑒的情況下,反複進行周密探討和科學論證,最終打破常規,創造性地將氣態和液態兩種方法巧妙結合,將二者的長處集合一體。除了化學的保護措施,輔助以物理的、光學的等綜合保護措施,並對遺體進行彩色配光整容,首次使用光導纖維和冷光氙燈技術作內外投光,使瞻仰者看不到光源而又能看到水晶棺內通體明亮,仰臥其中的毛主席安詳端莊,麵部紅潤,栩栩如生,仿佛正在熟睡。

1977年8月20日,毛主席紀念堂迎來了第一批瞻仰者。他老人家麵容安詳,神態依舊,極大地告慰了全國人民。

徐靜等四人隨之調至紀念堂。18年時間,徐靜把她的全部時間和精力,全部的愛和忠誠,都投入到保護毛主席遺體這一神聖的使命上,先後擔任毛主席紀念堂管理局副局長、局長共16年。1993年5月,身為全國人大常委的徐靜雖從局長的位置退下來,但仍擔任紀念堂管理局的特邀顧問。徐靜常說,她是毛主席紀念堂的人,她的心一時一刻離不開紀念堂,離不開毛主席遺體的保護工作。

黨和人民感謝你,感謝所有為保護毛主席遺體做出貢獻的人們。

毛主席紀念堂設計者回首當年

毛澤東,中國人民的偉大領袖,必須讓世世代代的人民能看到他。為此,有人提出,應該像北大校園的斯諾碑一樣,在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為毛主席立一塊潔白的石碑,樸素而肅穆。然而,這個建議立即遭到徹底否定,理由是毛主席的身體不能埋葬,雖然他已去世,也得讓人民群眾永遠看到他。

於是,決定建一座宮殿式的紀念堂,這是最高規格,沒有人不同意。

紀念堂的位置應選在何處?

北京周圍的群山中有許多陵,但距北京市區太遠,當然不行。香山風景雖好,麵積也大,但那又有中山陵了。

1976年9月中旬,已有意向要為毛主席建一座莊嚴的紀念堂,用來保存遺體,供人們瞻仰遺容。按照中央的指示,由北京、天津、上海、廣東、江蘇、陝西、遼寧、黑龍江等八省市的建築師、美術工作者、工人技師等組成了選址設計工作組。

選址工作組,首先想到的是毛主席南征北戰、辛勤操勞一生,現在應該在風景幽美的地方,讓他老人家安臥永息。為此選址設計組設計出“水上日出”的方案:浩浩碧波,霞光絢麗,一輪紅日,躍出水麵,火焰萬丈。

選址設計組依據這個設想,來到中南海,來到昆明湖……走了一水又一水,不知為什麼,總覺得“水上日出”的方案不能表達人民的心意。

設計組的同誌又提出“山頂紅星”的方案:毛主席安臥在蒼鬆翠柏、山花爛熳的白雲深處;夜晚,高高的天際,一顆永不隕落的明星,照耀著我們今後的征程。

香山、景山、玉泉山,走了一山又一山,不知為什麼,他們又覺得“山頂紅星”的方案也不夠理想。

選址設計組的同誌們,走遍了京城內外,仍沒有找到合適的地方,設計不出理想的方案,心中情不自禁湧起深深的愧疚。

碧水青山雖錦繡,何處領袖能久留!?

正在選址一籌莫展之時,設計組的負責人前國家計委副主任顧明同誌,耐心地啟發設計成員:“毛主席在《蝶戀花?答李淑一》詞中說:‘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直上重霄九’。烈士們到月宮裏,吳剛捧出芳香的桂花美酒,過著寂寞生活的嫦娥也萬分激動,在碧海青天舒袖起舞。”

領導的啟發,給選址設計組的全體人員,指明了選址、設計的方向,使他們徹底跳出陵墓的概念,擺脫了悲哀的調子。

在研究選址問題上,也有人提出在故宮午門前麵,把午門拆掉,也有人主張在瀛台。但瀛台在中南海裏,中南海是中國共產黨中央委員會和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辦公地點。辦公之地,選址造堂,顯然不合適。

10月8日,中央作出了建立毛主席紀念堂的決定,選址工作進一步深入,選址設計組通過開座談會、個別征求意見等方式,請各界、各階層人員提意見、建議。

當時從政治意義、客觀條件等方麵考慮,將毛主席紀念堂建在天安門廣場的意見自然地占了上風。

設計組的同誌認為:毛主席的偉大身軀,江湖河海容不下,三山五嶽載不起,隻有安臥在人民群眾之中,才是最合適的地方。

11月6日,中央政治局聽取紀念堂選址等問題的彙報後,作出了“毛主席紀念堂建在天安門廣場人民英雄紀念碑南”的決定。

地點定在紀念碑南側,但具體位置設在哪裏?當時提出了三個方案:

一、紀念堂與紀念碑接近方案,即紀念堂緊靠紀念碑。但這樣設計,會使兩個不同內容的紀念物形成一個整體,從而失去各自獨立的政治含義。

二、紀念堂位置偏南方案,建議拆除正陽門,將紀念堂建在正陽門的位置上,意圖是使紀念堂和天安門處於南北對稱的位置,紀念碑恰似一座天平的支點。但這樣的布置,紀念堂受南麵交通的幹擾大。

三、紀念堂靠正陽門。但這樣,由於正陽門城樓高42米,會有壓倒紀念堂的感覺。在三個方案爭論之時,又出現了正陽門城樓的存廢問題。這座北京僅存的保持完整的城樓古建築,與天安門城樓南北遙遙相對,可以明確廣場的南北界限,起到了豐富廣場南麵輪廓線的作用,而且它的存在可以使得紀念堂與交通稠密的前三門大街有所分隔,起到作為紀念堂南大門和“影壁”的作用。從門洞遠眺紀念堂,仿佛是個畫框,更會增加景深。這樣,在決定不拆除正陽門的前提下,最後決定將紀念堂放在紀念碑與正陽門的正中。

關於紀念堂的建築形式,當年擔任紀念堂工程設計小組領導成員的沈勃回憶道:“當時大家對毛主席十分懷念,認為隻有宏大的建築才能體現毛主席的偉大和崇高,設計都偏大。隻有南京工學院楊庭寶提出的方案是50米見方的建築。他的方案給人以很大的提示。”最後,沈勃在眾人意見的基礎上,用了一整夜的時間,勾畫出紀念堂實施方案草圖。

建成後的紀念堂是長寬各105.5米的正方形建築。這種正方形的建築,平麵布局平整,造型簡潔。建築形式是對稱而立,由於它是在廣場中軸線上,中軸線是對稱的中心。對稱建築,給人以穩重平衡的感覺,產生和諧統一的美學效應,具有強烈的中心感和莊嚴肅穆的藝術效果。其次是方便瞻仰群眾,路線通暢簡捷。再有南北入口各有三樘大門,甬道是中軸線標誌,中軸線直貫諸門的正中。此外正方形平麵布局合理,切合中國傳統。周圍環繞柱廊,取其開朗、挺拔、有力,與廣場原有新建築相配合,也有利於抗震。

在紀念堂的高度確定上,是經過嚴格的視線分析而確定的。規劃設計人員首先考慮到,站在天安門下、金水橋畔正視紀念堂時,避免紀念堂正麵上重疊著一個正陽門城樓大屋頂的剪影,這就要求紀念堂的高度要恰如其分,既能遮擋住正陽門屋頂,又不能過高,否則會壓倒紀念碑。為了做到這一點經過視線分析,紀念堂高度約在30米左右較為合適,這個高度與廣場其他建築高度也是大致相稱的。最後確定為33.6米。

在紀念堂的豎向標高的確定,是根據中軸線的特點決定的。中軸線是東西方向排水的分水嶺,中軸線的石板甬道,是廣場上的一個脊背。而中軸線的另一個特點則是由南向北逐漸升起,到建築群中心部分地勢逐漸抬高。如正陽門箭樓南口到太和殿台基前在長達近2公裏的距離中,逐漸升高達3.12米,在廣場範圍內,正陽門北洞中至紀念碑這一段平均以20坡度上升,這肉眼是很難覺察的。在廣場上的大的建築標高處理不當,就會使建築物不挺拔。所以經過計算,紀念堂標高比原狀標高抬高了1米,即從紀念碑至紀念堂北口保持水平,自北入口至紀念堂階梯以90坡度上升到紀念堂,這樣在北廣場一帶看紀念堂就顯得地勢高亢,而在南小廣場上從正陽門洞中看紀念堂,就爭取作了五步台階,使紀念堂顯得更加雄偉。

在紀念堂的朝向上,打破了我國一般建築物坐北朝南的習慣,正門朝北。

然而當時有人提出,正門朝北,如果天安門廣場進行群眾集會時,群眾麵向天安門,背對紀念堂,似乎使人感到心裏不安。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呢?設計組領導成員之一趙鵬飛提出一個想法,把紀念堂庭院東西兩側向裏收縮,使兩側廣場麵積擴大,一旦舉行群眾大會,在紀念堂東西兩側和南北方向都有群眾環繞,這樣就形成了毛主席在群眾中,背向問題就解決了。

從毛主席紀念堂的選址到各個細節的設計,都傾注了設計人員對領袖毛主席的愛,都傾注了他們的心血。

紀念堂修建工程拉開序幕

1976年11月9日,毛主席紀念堂工程現場指揮部成立,李瑞環同誌任黨委書記兼總指揮,國務院副總理穀牧同誌,自始至終負責紀念堂的建設領導工作。

11月23日下午5時,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開到北京建築藝術雕塑廠。

車上走下兩個穿中山服的人,他們是紀念堂建設指揮部的,他倆徑直走到廠長辦公室。廠長熱情地接待了兩位來者。

兩人開門見山,直敘來意:為紀念堂的奠基石雕刻“奠基”二字。時間緊迫,明日就用,為此,必須今晚完成。

廠長聞知此事,迅速派人找來雕刻老工人顧士元。

顧士元,已有30多年的雕刻史,曾經完成了數千件雕刻任務,藝技精湛,雕刻藝術,在全廠是首屈一指,此任務非他莫屬。

不大一會兒,老工人顧士元,來到廠長辦公室。指揮部的兩位同誌簡單地向顧士元說明了一下情況,又詢問了一些其他事情。最後問道:“老顧同誌,能否高質量地完成此項任務?”盡管時間緊迫,但高質量是不能馬虎的。指揮部的同誌,在質量上重複了幾次。

老工人顧士元,生在舊社會,從小靠賣藝為生,但仍過著貧苦的日子。解放後,才有了安穩的工作和幸福的生活,他對毛主席有著很深的感情,在最初得知毛主席去世時,他幾天幾夜悲痛的不能睡眠。聽說是為毛主席紀念堂奠基雕刻奠基石,感到很光榮,感到能為毛主席他老人家做點事,也是莫大的欣慰。

“我保證高質量地完成這項任務。”顧士元老工人說得很自信,很堅決。指揮部的同誌,聽到滿意的回答後,便起身走了。

奠基石拉到車間,顧士元開始精雕細刻起來。整整一夜,顧士元俯身在那塊光潔的花崗石上,在第二天黎明,終於刻就“奠基”兩個大字。

當顧士元老工人同其他同誌抬著這塊基石,送到舉行奠基儀式的現場時,他激動地對夥伴說:“在英雄的天安門廣場上建造毛主席紀念堂,真是想人民所想啊!這裏有毛主席領導我們舉行開國大典的天安門城樓;有毛主席親自奠基興建的人民英雄紀念碑;有毛主席同全國人民一起共同商討國家大事的大會堂;有陳列毛主席領導中國革命創立豐功偉績的革命曆史博物館……”

顧士元老工人,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動情,竟大聲地哭泣道:“毛主席啊,我們工人想念您老人家啊!”

站在老工人身邊的同誌,也都流了淚。

這一天,是1976年11月24日。這一天,是全中國人民矚望的一天,是毛主席紀念堂奠基儀式在天安門廣場上隆重舉行的一天。

這一天,雄偉的天安門城樓壯麗輝煌,巍峨的人民英雄紀念碑高聳雲天。

在毛主席紀念堂工地上,豎立著毛主席的巨幅彩色畫像。工地周圍,排列著醒目的紅色大幅橫標,上麵寫著:“毛主席永遠活在我們心中!”“熱烈慶祝粉碎‘四人幫’反黨集團的偉大勝利!”在毛主席巨幅彩色畫像兩側是八麵鮮豔奪目的紅旗和“偉大的、光榮的、正確的中國共產黨萬歲!”“戰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萬歲!”的巨幅標語。

毛主席畫像正對在矗立著的84米長的巨型橫標,上麵用醒目的大字寫著“熱烈擁護中央關於建立偉大的領袖和導師毛澤東主席紀念堂的決定!”“熱烈慶祝偉大的領袖和導師毛澤東主席紀念堂奠基!”

大型的推土機、打樁機、載重汽車、吊車和電鏟等施工機械,整齊地排列各個施工點上。參加奠基儀式的首都工人、農民、人民解放軍指戰員和其他各界代表,以及參加施工建設的工人工程技術人員共8000多人,早早地等候在紀念堂工地上,等待著奠基儀式的開始。

下午4時10分,一長溜汽車緩緩駛進天安門廣場。

車停穩,華國鋒等當時的中央領導人先後從車上下來,被引導著來到毛主席紀念堂工地,為毛主席紀念堂奠基。

他們一律穿著綠色的軍大衣,在工地邊站成一排。

吳德主持奠基儀式,華國鋒發表了講話。華國鋒講話完畢後,便帶著當時的黨和國家其他領導人,依次走到早已插在黃土裏的奠基石旁揮鍬蓋土,嶄新的鐵鍬不斷地挖起一小撮黃土,虔誠而吃力地砸在基石上。陳永貴的鐵鍬用得最順手,他向還沒有完全退出老繭的手掌吐了一點唾沫,又搓了搓,熟悉地攥起鐵鍬,隻三下,就把那奠基石蓋了近一半,他朝身後看了看,見還有不少人在等著蓋土,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奠基儀式剛剛結束,一支精神抖擻的建築工人隊伍,邁著雄健的步伐來到天安門城樓前。他們仰望毛主席巨幅畫像,含著激動的淚花,舉起右手莊嚴宣誓:

“毛主席啊,毛主席,我們要讓全國人民和世界人民早日瞻仰您的遺容,讓子孫萬代永遠銘記您與日月同輝的豐功偉績,我們要以最快的速度,最好的質量,為您建造紀念堂……”

氣壯山河的誓言,驅散了嚴冬的寒冷,使人熱血沸騰。

這支隊伍是趕來參加毛主席紀念堂工程的北京市第四市政工程公司第六施工隊。他們舉行了向毛主席宣誓的儀式之後,立即投入了緊張的戰鬥。

北京市園林局的工人乘著卡車,從京郊苗圃趕來了。

北京市第三、五、六建築工程公司的工人排著整齊的隊伍來了。

北京市供電局、電信局的工人從首都四麵八方趕來了。

北京市市政機械公司施工處的工人開著大型拖拉機、挖掘機也趕來了。

從深夜到清晨,一支支建設大軍雄糾糾地開進了工地。工地上,錘聲當當,機聲隆隆,展現了一派緊張繁忙的戰鬥景象。

過往的行人都被這激動人心的場麵吸引住了。

一位外地來京的頭係白肚毛巾的老石匠,甩掉身上的棉襖,掄起18磅大錘,奮力鑿石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