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境外的陰謀(2 / 3)

這一次又要開牌了,左墨軒慢慢的把麵前的所有的籌碼向前一推:“我想賭把大的!”

那個一直眯著小眼睛的常哥突然坐直了身軀,他的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好啊,怎麼個賭法?”

“我輸了這些籌碼拿去,你如果輸了,你就得往國內打一個長途!”

“好啊!賭了!”常哥倒也爽快,將麵前的所有籌碼也推出來:“加上這些籌碼!”

左墨軒一眯眼睛:“你不問問我想讓你給誰打電話?”

“不用問!”常哥自信滿滿的用手指不耐煩的敲著賭桌:“你贏不了我。即使你贏了,奶奶個熊的,你還能要我媳婦兒?”

“爽快!”左墨軒笑了。

巫朵朵一點也不懂得牌局,隻是看著隨著每一張牌被翻過來,那個常哥的臉色越來變得越灰暗,而左墨軒的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你贏了!”常哥一推麵前的籌碼:“讓我給誰打電話?”

“好說!”左墨軒拿了兩個百元的籌碼扔給荷官和服務員:“咱們借一步說話!”

朵朵和夏羿對望一眼,他們不知道左墨軒究竟葫蘆裏賣什麼藥。可是現在什麼也問不出來。

朝鮮冬日的夜晚,寒冷而且孤獨。

巫朵朵默默地站在套房的窗前,他們的套房在英皇酒店的一角,左側的那一翼正對著遙遠而又近在咫尺的羅先市。

羅先市在白天的時候看起來還有個城市樣,可以夜色降臨之後,那個城市竟然像一座死城一樣沉入黑暗,沒有霓虹燈光,沒有照明,那昏暗的夜色之中,羅先市就像一座死城!

巫朵朵眼前正對著的窗戶是一片結了冰的大海,巫朵朵從沒有見過結冰的大海……

“想什麼呢?”夏羿從朵朵的身後抱住她。

即使在黑暗中,巫朵朵仍然可以感覺到他身軀的熱力,聞著他剛剛洗浴之後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麝香味。朵朵不自覺地伸出手,可又立刻縮了回來。

她感覺有些暈眩,這些天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現在夏羿和她共處一室,她卻不知道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他。

仿佛感覺到了朵朵的退縮,夏羿呻吟一聲,語氣裏帶了一絲抱怨、懇求的味道:“我的頭好疼……我的肩也好疼!”

夏羿的頭在痛……朵朵茫然的回過神,她轉過身,夏羿身上穿著雪白的毛巾浴袍,他的頭發還濕著,朵朵抬起手,碰觸他的額頭——在木屋裏,她就是這樣給他按摩的。

“好舒服!”夏羿輕柔地歎息著,將朵朵抱起來,來到大床邊:“你不會介意我躺下來吧?”

“哦,不!”

夏羿的頭骨形狀完美,堅硬而對稱,他額上劃破的口子剛剛結痂。朵朵輕輕的加重了力道,指尖的力量從額頭揉向他的脖頸後方的肌肉及筋腱……

他的肌膚是溫暖柔滑的,朵朵的手掌平貼著那仿佛像是包裹了緞子一般堅硬的肌肉,這是一個多麼年輕,又多麼富有生命力的軀體哦?

朵朵的指尖掠過他肩上的傷口,夏羿瑟縮著倚近她的手,仿佛想吸收她的力道。

“好點兒沒?”

夏羿沒有回答,他的頭擱在她的膝蓋上,沉沉的……正當她朵朵以為他已睡著的時候,他歎息了一聲,伸手抓住她的手,輕輕吻著她因用力而僵硬的手指。

“好多了,謝謝!”

“沒關係……”

其實夏羿一點也不像是他所假裝的昏睡樣子。

他隻是太過享受她的按摩了,他怕自己一直沉溺進去會忍不住以激情來結束這場按摩,而現在他知道自己無法在向朵朵坦白一切之前做出那些親昵的舉動。

“夏羿,你有事請想和我說。”巫朵朵的語調不是問句,她對夏羿的熟悉已經足以使她感覺到他的情緒了。

昏暗的床頭燈光下,夏羿轉過頭看向她,露出一個抑鬱的笑容。

這個笑容透漏出的情緒是如此的複雜,他臉上的表情仿佛是曆經了巨大的煎熬,似乎在下定了決心。

“你想和我說什麼,那些你一直隱瞞我的事情?”巫朵朵平靜地問。

夏羿似乎很努力地才能維持住神態上的鎮定:“隱瞞?朵朵你覺得我隱瞞了什麼事情?”

“夏羿,”朵朵歎了口氣,手指溫柔的按壓著他的額頭:“在你那天晚上被他們打傷,咱們兩個又被綁架的那一晚,我回憶起了一切。”

夏羿凝望了她好一晌,然後別開視線去:“我早就應該想到的。”

“想到什麼?”

“想到那天你為什麼會在我脫離危險、不再發燒之後離開我……如果不是情況危急,如果你沒有處於危險之中,我其實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放你離開!”

夏羿說出來的這些話語氣灑脫,仿佛滿不在乎一樣,可是他瞪著朵朵的眼神中的神色卻一點也沒有他話裏的瀟灑。

“放我離開?你難道不愛我了?”朵朵按摩他額頭的手指猛然一頓。

夏羿臉上的血色突然盡失,變得慘白:“不愛你?你在想什麼?”

朵朵繼續抓住他的話頭繼續追問:“那麼你是說你愛我嘍!”

夏羿閉上眼睛:“朵朵,請你不要追問下去了,這……這不是我現在想談的事。”

“那麼,你想談什麼呢?”

夏羿瑟縮一下,他猛然起身,大步離開她,走到窗台前,茫然的瞪視著窗外夜色中的風景。巫朵朵遲疑了一下,跟在他的身後抓住他的手臂。

“天哪,我不知道!”夏羿突然掙離她的手,喉嚨間發出一個壓抑扭曲的聲音:“我什麼都不想談!”

“可是你剛剛還想談,”巫朵朵輕觸他的肩頭:“你一定要談下去,從你一直跟蹤我開始,或者,從你欺騙我你是我男朋友開始,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在結婚後騙我吃避孕藥?”

然後是像死一般沉寂的一刻,朵朵以為他不會回答,接著,夏羿的話開始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我欺騙了你,我不是你的男朋友,我欺騙你嫁給我……我和綁架你的歹徒達成協議,我欺騙你的父親,我爺爺留下的公司並沒有陷入那麼巨大的危機。一切都是假象,我隻是要用這巨大的財富危機來迷惑你的父親,我和那些魔鬼的交換條件就是幫助他們整垮你父親的公司。”

“你在開玩笑!”巫朵朵突然抓住他的手肘:“告訴我你是在說謊!”

“哈!”一聲破碎笑聲從他的嗓子中逸出,他喃喃的聲音降成低語,盈滿了罪惡感及哀傷:“我真的想告訴你一切都是誤會!可是……”

巫朵朵飛快地消化著夏羿說的話,一切的真象在他的坦言相向之中變得透明,她似乎隻能找到一個答案:“你恨我的父親!為什麼?”

“不!我不恨他!”夏羿低聲說:“我尊敬他,從某一方麵來說,他是我一直奢望,而又永遠達不到目標和榜樣。”

“笑話!”巫朵朵截斷他的話:“他有什麼值得你尊敬的?他拋棄妻子和女兒,他除了自己誰都不愛,他是一個自私的男人。”

“那麼,站在你麵前的這個男人,”夏羿的嗓音絕望而頹廢:“他比你的父親自私千萬倍,你父親的罪名隻不過是自私而已,可是我,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竊取本不屬於自己的一切,一個謊言已成事實,可是為了維護這一個謊言,我竟然要去製造千萬個謊言去圓那個謊!”

“夏羿,你為什麼選擇這個當口向我坦白?”巫朵朵的語氣輕柔:“你不說出來的話我不會知道,或者說,你現在就是說了,我也不太相信!我不相信你會為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去陷害我的父親!”

“你!”

夏羿猛然轉過身,大手攥著朵朵的肩膀,眼神裏滿滿的都是泛著熱力的瘋狂:

“我的理由就是你!你知道當時我如果不答應他們,你的命運會如何?”

“我不明白……”朵朵的嗓音嘶啞。

“汽車翻下山澗,你被那個劉四挾持著,他手中的槍就抵在你的太陽穴上!”

夏羿的大手撫上朵朵的額頭和額頭兩側脆弱的肌膚:

“我沒有選擇,我如果不和魔鬼達成交易,你就會死!”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巫朵朵驚訝的盯著他眼中密布的紅血絲,她喉嚨中的笑聲變得歇斯底裏:

“這些人是誰?他們那裏來的這麼大的勢力?他們隻憑我一個人的命就威脅了你?”

“這些人……”夏羿猶豫了半晌,閉上眼睛,他的喉嚨困難的吞咽著:“你不會認識的,永遠也不會!”

“可是,你為什麼又突然向我坦誠了?”

朵朵迷惑的盯著他的臉龐,月光下的夏羿,完美一如神祗,如果不是他的坦白,又有誰能相信他是一個巨大陰謀的幕後主使呢?

“因為一切都錯了,我原以為我喜歡你,我愛你……”

“你發現你不愛我?”巫朵朵隻覺得渾身冰冷。

“不!我愛你,我愛你愛到我容不得你受到一絲痛苦!我本以為你反正都是恨你父親的,即使你父親的事業被弄垮,也對你沒多大損失,可是我錯了!”

巫朵朵愣愣的盯著他扭曲的英俊的臉龐,聽著他喋喋不休的喃喃著:

“我沒想到的是在事情就快成功的時候,那些匪徒會動了殺機,他們想找到你手中的證據,他們想殺死,甚至,他們也不惜殺死我!”

“好極了!”朵朵笑了:“咱們終於又回到原點了!遲鈍的我啊!我終於明白了,原來,你的槍傷,你在大雪中的英雄救美……都是事先設計好的!”

巫朵朵的這幾句話,仿佛就像子彈一樣擊中夏羿,她看到他的顫抖,他側開頭,臉龐變得蒼白……

“我現在最好奇的,是什麼促使你向我坦白呢?”巫朵朵驚訝自己的語氣仍然正常,她昂起下顎,盡量控製著眼眶裏打轉的淚水,不讓它流下來:

“也許你會說,因為你愛我?”

“我真的愛你!朵朵!”夏羿的嗓音輕柔:“不管你信不信。”

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凍結了,沉默良久以後巫朵朵的笑聲充斥了靜謐的酒店套房。

巫朵朵笑啊、笑啊,她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最好笑的事情,她捂著肚子蹲在地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朵朵,你不能,你再笑下去,我……”

“對不起,可是這個事情,太好笑了!”巫朵朵擦去眼眶邊的淚水:

“或許——或許我的愛情小說看多了,可是,可是麻煩你,麻煩你給我一個更加有創意的理由。”

“這不是理由!”夏羿蹲下身,大手托起朵朵的小臉:“這是必然的結果,我愛你,我為了你不惜去做任何事情!”

“任何事情?”朵朵笑了:“包括整垮我父親的公司?即使我恨他,可是他還是我的父親啊!”

“我這一切隻是權宜之計!朵朵,現在我想你坦誠的目的就是想把傷害減到最低……”夏羿他苦笑:“我本以為在保證了你的安全之後,就與你的父親去說明一切,可是你卻從情侶到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