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搖頭,臉上是一陣恍恍惚惚的笑。也許真的是自己記錯了,他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她的女朋友,或者給過別人任何一點點的暗示,她與他,在別人看來始終隻是平行線,那些過往,無人知道,除了當事人。

哲宇搖了搖她,“安舒,你沒事吧。”

安舒回過神見孟父孟母與哲宇的眼光都放在自己身上,隱隱有些不安,又低下頭扒了些飯,才抬起頭回答,“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大概是吧。”在眾人的驚疑中,她站起身,匆匆離席。上到樓梯口的時候,聽到孟父有些責怪的聲音,“問什麼不好偏問這個。”安舒微微一笑,眼淚卻是不可抑製地流了下來。

匆匆洗了澡爬上床,這些天不知怎的就想睡,頭暈暈的不知所以,果然爬上床不久她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多,下樓來正好看到孟母親切的眼神,“安舒醒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晚上十點約了人談合同,公司上市的事情還在準備中,得和一些重要客戶談一下,還有一些政府官員,和客戶談隻是利益,但和政府談卻讓安舒實實在在的頭疼了一把,許是在上海呆久了的緣故,總覺得政府辦事,一天的事情可以當三天辦,她真怕一個星期的時間會拖成三個星期,那時——她便趕不上蘇冠宇的訂婚禮。

去談判前匆匆給雲舒撥了個電話,小妮子在舞池裏玩得不知所以,一接到電話就是氣喘籲籲的,安舒聽她喘了半晌才開口,“雲舒,你說蘇冠宇訂婚了,和誰呀?”她聽到自己倒抽了一口氣,這要明著問是要勇氣的,她想過千種方式問這個問題,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靜靜地屏著呼吸,聽雲舒的回答。

那邊的雲舒倒是先笑了起來,“姐姐,你不用那麼緊張,那個人比你差多了,你還記得你大一那會兒郊遊,在河邊遇到的那個女人嗎?”

……女人?安舒猛地被雲舒嗆了一下,大一那會兒的女人,那豈不是比蘇冠宇還大?

雲舒見安舒不答,自己說了起來,“原來她是南通的大小姐,叫吳曉然,長得不怎麼樣但狐魅功夫了得,也不知她用什麼辦法讓冠宇哥答應她訂婚的,南通的股市最近下降得特厲害呢。”

安舒自己也有買些股票,南通的股市這些天狂泄的情況她是知道些的,在這個節骨眼上得到與蘇冠宇訂婚的消息,倒不失為挽救的一個好辦法。她竟有些佩服起這個吳曉然來,在這節骨眼上出這麼一招,也實在是無路可走了呀。

依蘇冠宇不服輸的性子,這次的交易並非那麼簡單,如果得不到利益蘇冠宇斷不會走這麼一步棋,在他看來,他的貞潔要留待以後作最大限度的利用。

她忽然就憶起了大三時候的那張照片,那時一話劇,安舒與他演對手戲,獲了獎,因為劇情的需要,裏麵有一些特親昵的照片,後來報社要將這些照片登在報紙上,是被他硬生生的罵回去了的,當時安舒就站在他後麵,他冷著臉朝安舒吼,“看什麼看,這是肖像權,懂不懂?”

安舒當時還是一個女生,特內向的那種,他那麼大聲的吼,她隻低著頭,一句話也沒有回,倒是他覺得有些愧疚,放低了聲音說,“你也是學經濟的,應該知道什麼都要講究利益,我的名譽及肖像要能得到最大利益我才會出賣,不然想也別想。”

安舒也不知當時是怎麼想的,竟然脫口而出,“如果是你的結婚照呢?”

他當時看了她半晌,如同看怪物,最後撇下一句不清不楚的話來,安舒至今記得他當時的樣子,說不上驚訝,但總有那麼種感覺,盯著安舒的臉看了半天,然後笑了起來,說:“結婚也得要最大利益不是?”不等安舒反應過來,他嗬嗬地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