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在那邊喂了好幾聲,安舒突然覺得頭很痛,眼睛也發漲,那種不適的感覺又出來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其實他和誰訂婚又關自己什麼事了,為什麼有事沒事的讓自己不好過。她用自認為挺平靜的聲音與雲舒道別,然後趕往約定的地點。

客戶是泰國人,所以約的是泰國餐廳,安舒沒有吃過泰國菜,從來不知味道是那樣的怪,她皺著眉頭喝了些湯,那種怪怪的味道她無論如何也忍受不了,隻得拚命地喝酒,她又是容易臉紅的人,一直喝,喝得那些客人都覺得過份了她還在喝,臉蛋紅撲撲的帶著笑意,又不敢吃菜,肚子咕咕叫她也不在意,隻是喝。

客人們嘖嘖稱奇,伸出拇指誇獎她能喝,她趁機將公司的要求提了,果然飯桌上好辦事,客人答應得很爽快,條件什麼的與計劃中也相去不遠。

一切妥了以後她才想起喝了那麼多要上洗手間,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周圍,外麵一麵臨水,直廊很長,一路上都可以聽到笑聲,從屋裏傳出來的。安舒暗暗地皺了皺眉,她自來討厭太吵的地方,越是吵她就走得越快,最後竟成了跑了。

長廊的盡頭是草坪,難得天上有星星,安舒就揀了個地方坐下就著草坪看星星,涼風吹過來,顯得臉上越發的燙。她不聲不響地看著這天空,地上有幾盞綠燈,照在這草坪上倒是很漂亮,安舒看著天空,數著星星,絲毫沒有注意後麵還有人。

更為有趣的是後麵的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她,直到那人吼的一聲將肚子裏的東西全朝她頭上倒下來,兩個人都齊聲尖叫時,她才發現她後麵不知何時來一個醉酒的女人。

她的樣子不難看,雖然吐得口上胸前都是,安舒還是沒有辦法否認她的漂亮,她剛一臉驚恐的看著安舒,安舒苦笑,心想經過剛才的一番大吐,她清醒了不少。頂著一頭的嘔吐物安舒實在沒有心情與她大眼瞪小眼,隨便點了下頭就朝洗手間的方向跑,頭不敢點得太厲害,路也不敢走得太放肆,怕這頭上的東西一激動就掉到臉上,那時更是麻煩了。

請服務員去與她約的那些客人說了一下情況,她才放心地到酒店安排的房間裏洗浴換衣,頭狠狠的洗了好幾遍,若不害怕剛拉的頭發會變形,安舒覺得自己一定會將頭發連根撥起,怎麼聞怎麼髒。但她一想及那女人明亮的眸子就先笑了起來,哪有那麼莽撞的醉鬼,心裏竟生出一絲羨慕來。

清洗完畢,已到了孟哲宇來接她的時間,她站在酒店的樓下,風吹過來還有些微冷,今年的春天來得遲去得倒也遲,快到六月了,春風依舊這樣盛行。她想不到的是,這遲來又遲離去的桃花運竟吹到了蘇冠宇那裏,她捂著肚子蹲了下來,最近常這樣,一想到他肚子就生疼,攔也攔不住。她安慰自己是空腹喝酒的緣故。

正在她捂肚子的空檔,一個黑色的身影飄了過來,對,她用的是飄這個字,無聲無息,有如鬼魅,安舒卻不害怕,因為她認出了正是那個吐她一身的女人。她的發在風中四處飄散,帶著自由的氣息,無比灑脫,安舒想著自己一直挽得極為端莊的發,心裏隻覺得難過。

她的眼裏有些愧疚,卻沒有道歉,伸出手朝安舒笑:“你好,我叫葉靈,靈光的靈。”

安舒站起身,與她對握,她的手指冰涼,在這安靜的夜裏,這種感覺更是清晰,安舒聽到自己的聲音:“我叫楚安舒,很高興認識你。”商場很平常的客套話。

葉靈抿著嘴,水蜜色的嘴唇抿得極緊,“你在等車嗎?我可以送你。”她一直看著安舒,又加了一句:“你似乎不怎麼舒服。”

“嗯。”安舒不否認,“肚子有些難受。”她對葉靈微笑,“但送就不用了,我朋友一會兒就來,謝謝你的好意。”她望著葉靈的後麵,見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正朝這裏來,安舒的頭往後抬了抬,“是不是有人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