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目的地,安舒拿著早早就備好的數碼相機一陣猛拍,隻是苦於一人成行,少了個可以互拍的人,回去時即便是將相片擺在眾人麵前怕也沒一人會相信她,她喚住一位老外,親切地問他可不可幫她照張相,說完後安舒就笑了,自己叫他老外,須不知自己在他眼裏才是真正的老外哩。
老外很爽快,給她從不同側麵照了許多張。還給她的時候還讚美了她一句:“You are a beautiful girl”安舒當是外國人麵對女性時的口頭禪也不甚在意,笑著和他說謝謝。他走了幾步,又回過頭看著她,安舒問他怎麼了。
他指著後麵的幾個人問安舒是不是認識她們。
安舒回頭一看是幾個中國人,便笑著回答不認識。
老外鄭重地說其中一位先生一直看著你,還叫她有事撥打他們的警號碼或大聲尖叫。安舒雖覺得好笑,卻也真的從內心感動,老外又叮囑了幾遍才離開。
老外一離開,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了過來:“楚安舒,果然是你,我還以為我哥看花眼了呢。”安舒回過頭,正對上葉靈笑咪咪的眼。她已換過衣服了,穿了一身輕便的休閑服,頭上挽了起來,更見清爽。
葉範西朝她打招呼,她也回笑。覺得人生的際遇真是奇妙,昨天才認識,今天就見第二次麵,緣份還真不淺。葉範西靠過來,笑著說:“剛才仔細看了看還不敢相信呢,你是來旅遊的?”
安舒搖頭,“旅遊隻是計劃外的工作。你們呢?”
葉範西見安舒朝葉靈看,葉靈已經回到她的朋友堆裏了,葉範西笑著說:“我這妹妹時常這樣,一件事做一半就扔了,希望楚小姐不要介意。”
安舒笑著回道:“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安舒就好。”
葉範西也換了一身的休閑服,前麵的頭發濕了幾根,直直地往下垂,倒將他本來冷硬的線條顯得柔和了幾分,安舒淡淡想,這人沒有表情的時候還真是嚇人。卻又覺得他笑的時候是種特別的享受。如此矛盾的個體她真是第一次見到。
葉範西將他帶來的朋友介紹給她認識,她記憶力向來不太好,記洋人名字更是不在行,聽了半晌還是隻能微笑致意,卻是知道了葉範西和葉靈是留美的學生,因學業快要結束便邀了幾個平時要好的朋友一起出外旅遊聚一下。
安舒打趣說:“這是有錢人的玩法,像家裏窮的,隻能在宿舍燒幾個小菜餞餞行,家裏再窮一些的連路費也要借,哪能有你們這般逍遙自在。”
其中的一個外國朋友不解的問:“安舒的家裏很窮嗎?”惹得葉靈兄妹大笑起來,那人還不明白怎麼回事,一直等著安舒的回答。安舒笑著說:“我隻是打個比方,說明人的差別有多大,這並不說明我是窮人。但我想,即便是窮人,窮人也有富人沒有的樂趣。”
葉範西讚賞地看著她,倒讓安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些話並不是她說的,蘇冠宇靠拿獎學金過活的時候他說過同樣的話,那時的安舒與他還不熟,他和她一起被邀請參加朋友的生日宴會,宴會上人人都穿得極為正式,隻有蘇冠宇依舊是平時的襯衫運動鞋,別人問冠宇是否沒錢買衣服的時候,他是這樣回答的。
當時人很多,他的一身白襯衫在宴位中極為顯目,他坐在一個角落裏靜靜地抽煙,安舒坐在另一張桌上被幾個同學逼著玩骰子喝酒,她沒玩過玩不過人家,喝了很多酒,滿臉通紅直喊求饒,大家起哄說不饒,但可以叫人替喝。
安舒當時傻乎乎的,看著周圍都是一對對的,隻有他一人在抽煙,她顫顫危危地走過去問他可不可以替她喝酒。他熄了煙徑直離開,連正眼也未瞧她。
夥伴們看不過去,任瑞兒一下子衝到他麵前,“你憑什麼不理安舒?”
麵對任瑞兒的質問,蘇冠宇冷冷地說:“不想。”
“你有什麼資格不想。”任瑞兒輕蔑地看著他,氣是從鼻子裏哼出來的:“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的人。窮光蛋。”後麵的語氣明顯地帶些輕視的意味,先以為蘇冠宇會發火,他卻隻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是窮光蛋,但我有富人沒有的品德,我不取笑別人。而且,即便是窮人,也有富人沒有的樂趣。”說完,他徑直離開,安舒被這麼一鬧,酒完全醒了,她心情忐忑地跟在他後麵,一直跟出了大樓,他被跟得不耐煩了,回頭狠狠地瞪她。安舒不安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輕輕的說:“對不起。”
蘇冠宇上下的量著她,最後問:“你家很有錢?”安舒抬起頭驚訝地望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問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