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裏果然不得安寧,剛進公司,秘書就迎了上來,說幾個股東問報紙上的事,她一個一個回了電話又說了許多好話,那些股東似是猶不解氣,一陣恐嚇,她隻覺得這一年來的辛苦完全沒有價值,中午吃飯時候她一個人癱在辦公桌上,聽著外麵人聲鼎沸,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一般的難過。過了久了,她覺得頭酸得很,抬起眼卻看到繼母站在門口,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

這個女人從來都是這般的小心翼翼,她招呼著她坐下,她拿出手中的袋子,拿出討好的笑對著安舒,“我看了報紙上的事,有點不放心。送了飯來,都是你愛吃的菜。”她說完,甚至不敢看安舒的眼睛,徑直跑到辦公桌前,將帶來的飯菜一並拿出來,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和家裏吃飯的排場差不多,數數竟有五個菜,隻是份量少些。

她的心如此溫暖地跳著,她不能為她做什麼,想了半天也隻拿了個杯子給她倒了杯水,繼母捧著那杯水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安舒靜靜吃飯,吃到一半聽到敲門聲,繼母跑著去開門,蘇冠宇站在門口,帶著那樣溫柔的笑容。

“早晨的事考慮得怎麼樣了?”他問她。

她放下筷子,再無食欲。

她早就應該知道他不會輕易放棄,她回轉頭對繼母說:“媽媽,我與這位先生談點事,你也早點回去好嗎?”她盡量用溫柔的語氣,但繼母開門的時候還是流露出了一絲失望。

她在心裏說,處理了這件事我情願做個普通的上班族,那時我們再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壓力。她不相信繼母是貪財的人。

他關上門,她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杯子不重,她卻將水都抖了出來,水很涼,但此時喝最好,正好可以清醒腦子,她的心跳得那樣急,她根本不知道他下一句話會說什麼,她走到窗前,先開口:“蘇先生想要我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蘇冠傑明顯一怔,而後又笑了,“怎麼是代價呢,商場上各取所需而已。”

安舒哼了一聲,他立刻會意,將早就準備好的資料給她,她撫頭看了看,並不相信他的目的如此簡單,竟真是與她談項目的。

她看了一遍企劃書,上麵的計劃並不是不可行,若是平時或是別的公司拿來她會欣然應允,但現在這種情況,她隻有懷疑與疑惑。

她不說話,他也不勉強,“你先看看,如果覺得可以給我電話。”

下午她不知道是怎麼過去的,記者追到公司裏,連那個平時脾氣好得不得了的秘書也破口大罵了,安舒不得已隻得出來說明問題,記者的問題一串一串,而她一個也答不上。記者問她有沒有男朋友?她搖頭,問她有沒有喜歡的人,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問昨天的事是不是真的,她隻能沉默——天知道她一說話,那些記者會想出些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