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眨眨眼,心中覺得奇怪,“是葉靈說的呀,怎麼艾情沒告訴你嗎?”蘇冠宇笑了笑,“我還真不知道,嗯,我還有事,要我送你回去嗎?”
安舒忽然很高興,“好啊。”
一路上蘇冠宇都沒有說話,眼睛看著前麵一言不發,安舒看到路上有買炒冰,便吵著要吃,現在雖是晚秋但天氣並不怎麼的熱,這炒冰出來得早了,在別的地方應該還是沒有的,安舒和瑞兒在一起最喜歡吃這種街邊小吃了,因為這沒少被瑞兒訓,她與蘇冠宇也曾來過,經常是安舒吃他在一旁看著,安舒點了桃子和蘋果味的,堆在前麵,黃綠色的很是漂亮。蘇冠宇依舊沒點,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吃,安舒吃得高興,便拿了一個還沒用過的塑料勺子給他,“你嚐嚐。”
蘇冠宇接過,在安舒的盤子裏輕輕弄了一點,皺著眉頭往嘴裏送,安舒眼巴巴地看著他,今天的日頭有點大,外麵全是明晃晃張牙舞爪的陽光,看著人都晃眼。蘇冠宇吃了一勺,揮著手讓老板過來,又點了一盤,也是要桃子和蘋果的,安舒攔住他,“要點不一樣的嘛。”這次安舒要了火龍果的,說是做出來紅紅的挺漂亮。
他講許多小時候的事情給她聽,“小時候隻有母親,住在一個大院子裏,空空的除了一張床什麼也沒有,我又頑皮,經常帶著附近的小朋友一起玩,玩到很晚,院子裏的人要是找不著孩子都來找我媽,我媽工作忙,天天從早做到晚,通常我還吃不飽。後來和院子裏的人熟了,小夥伴們便拿著家裏的東西給我吃,我帶回家給媽媽,媽媽便罵我說我不應該要別人家的東西,說人情易欠難償,再不許這麼做。”
他的眼中多了些亮光,他吸了吸鼻子,不明顯但安舒聽到了。她與他在一起的時間不算短,也一起出來玩,單獨相處,卻從未聽他說起過這些,“我媽媽長得很漂亮,你見過的,多少男人追她她也沒有答應,她說她就那樣的命,靠山山崩,靠水水流,咱娘倆啊就這麼過一輩子吧。我那時並不懂,她不瞞我的身世,我從小就知道我的父親是蘇俊修,但她不讓我回去。”炒冰端上來,果然是紅紅的,中間還有些黑黑,如同黑芝麻,又如果夜裏的星星,閃爍著人眼。
安舒靜靜地聽著,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你還是回去了。”
他點頭,“我是回去了,我不像我母親總以為錯在自身,我隻是想討回我母親的一點東西,哪怕一點點也好。”
哪怕一點點也好。安舒聽到討字,心中萬分不舒服,她想起大伯的話,欠蘇家,她不知道,到底是是欠蘇家還是欠蘇冠宇。
她默默地往嘴裏送冰,冰還慢慢融化,化了隻是一灘一灘的水,一點也不如冰好吃,冰脆又香,化成水了看得讓人直犯惡心。安舒將冰推開,蘇冠接著往下說:“媽媽死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她出去買菜,回來的時候路上有點擠,到了醫院就咽了氣一句也沒給我留,後來我回家在整理東西的時候看到一封信,像是遺囑,原來她早就準備了有這麼一天,她隻叫我不要去蘇家,隻叫我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可是她不知道如果不能為她討回些東西,我自己的日子也是過得不好的。”安舒從包裏拿出紙巾遞給他,他接過,並沒有去管眼睛裏的淚水,他拿起勺子大口大口地吃冰,吃到嘴裏用力吮吸,他看著她,目不轉睛,“其實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楚安舒了,蘇家的一切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父親與蘇俊修一直不和,我一直知道,所以才會那樣與你說話,我隻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他搖著頭,“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