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節 玉漏遲(1 / 1)

故園風物好,芳尊日日,花前傾倒。南浦傷心,望斷綠波春草。多少相思淚點,算隻有青衫知道。殘夢覺,無人解我,厭厭懷抱。

懊惱,楚峽行雲,便賦盡高唐,後期誰報。玉杵玄霜,著意且須重搗。轉眼梅花過也,又屈指春殘燈鬧。妝鏡曉,應念畫眉人老。

“賞析”

《玉漏遲·故園風物好》寫於蒙古中統三年(1262)前後,為白樸南遊武漢時所作。從寫作時間上看,自作者離家遠遊以來,這已是第二載了。白樸通過這首《玉漏遲·故園風物好》,表達出自己對“故園風物”的深切懷念。

上闋,首先用“故園風物好”點題,表明該詞乃是一篇思鄉懷舊之作。然後,作者將今昔生活作了對比。昔日“好”在何處呢?“芳尊日日,花前傾倒”,可見作者以前過著一種飲酒賦詩、賞月觀花的熱鬧而快活的生活。如今,作者卻身在南方,“南浦傷心,望斷綠波春草”,他竟是如此孤寂和傷心,如此思念親人,乃至於不知道有“多少相思淚點”。那麼,作者白樸究竟有多麼想家呢?作者用“算隻有青衫知道”作為回答。這番回答既說明了作者的思鄉之苦,也說明作者心中那深深的孤獨和寂寞,真正是“無人解我”,隻能是“厭厭懷抱”。作者對故鄉的思念之情,作者內心的孤獨之感,至此已表露無遺。

下闋,作者寫時光流逝,進而抒發自己內心的孤寂。這裏有幾處表述值得讀者思考。首先,“玉杵玄霜”為何要“著意且須重搗”,這是因為中秋到了,人間是一片團圓、歡快的景象,而天上的嫦娥、玉兔卻不能享受這天倫之樂。玉兔難以忍受孤獨寂寞,隻好將藥反反複複地搗,以排遣憂悶。其次,作者詳寫中秋,略寫整個冬季,“轉眼梅花過也,又屈指春殘燈鬧”,這一慢一快反映出作者當時矛盾的心態。也就是說,作者想讓“中秋”這樣有意義的日子過快一點,這樣作者就不用忍受思鄉的煎熬了;作者又想讓平凡的日子過慢一點,這樣就能留住時光,留住青春。其中,“畫眉人老”一句最能說明作者想留住青春的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