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節 又(1 / 1)

夜枕無夢,感子陵太白事,明日賦此。

千載尋盟,李白扁舟,嚴陵釣車。故人偃蹇,足加帝腹,將軍權幸,手脫公靴。星鬥名高,江湖跡在,爛熳雲山幾處遮。山光裏,有紅鱗旋斫,白酒須賒。

龍蛇,起陸曾嗟。且放我,狂歌醉飲些。甚人生貧賤,剛求富貴,天教富貴,卻逞驕奢。乘興而來,造門即返,何必親逢安道耶。兒童笑,道先生醉矣。風帽欹斜。

“賞析”

作者在該詞題記中說得很清楚,是“感子陵太白事”,才作了本詞。眾所周知,嚴陵、李白都是古之狂士。嚴陵是漢光武帝的同窗,他們同榻而眠時,嚴陵曾將腳放在光武帝的腹上;李白則讓楊貴妃磨墨、高力士脫靴,被傳為一時佳話。作者將二人故事寫入詞中,除了有感慨的意思,大概也有羨慕的成分。

詞之上闋,作者直入主題寫嚴、李二人故事,並感慨二人聲名遠播,至今許多地方仍有他們二人遊覽過的痕跡。二人離開官場後,流連徘徊於湖光山色之中,有肥魚,有美酒,可以暫時忘卻煩惱,過著一種愜意、閑適的日子。在這裏,作者不僅寫了二人的事跡,甚至連二人的生活細節也都聯想到了。也許這種性情和生活才是作者推崇的性情和生活吧。

下闋,作者寫自己的人生感悟和向往。作者的感悟是“甚人生貧賤,剛求富貴,天教富貴,卻逞驕奢”,說明了一個較普遍的社會現象,即人在貧賤的時候追求富貴,而一旦擁有富貴,卻總是驕奢淫逸,不能自已;作者向往的性情和生活是“放我狂歌醉飲些”、“乘興而來,造門即返”,即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一切全憑興致,沒有任何牽掛。隻有這種性情、這種生活才是作者所最看重和向往的。

最後,作者以“兒童笑,道先生醉矣,風帽欹斜”幾句作為結尾。他為我們讀者描繪了一幅沁人心脾、暖人心扉的圖景,其功效猶如一絲春風吹入讀者的心田,令人遐想無限。那“先生”不就是作者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