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節 木蘭花慢(1 / 1)

為樂府宋生賦,宋字壽香,燕城好事者為渠寫真,手撚荼蘼二枝。

展春風圖畫,恍人世,有神仙。愛手撚荼蘼,香間韻遠,嚲袖垂肩。東鄰幾番親見,意丹青,無地著嬋娟。杏臉紅生曉暈,柳眉翠點春妍。

舞衫歌扇綺羅筵,還我舊因緣。盡金縷新聲,烏絲醉墨,共惜流年。年來茂陵多病,更玉琴淒斷鳳鸞弦。留得一枝春在,不妨絕倒尊前。

“賞析”

這首《木蘭花慢》是白樸為宋生壽香寫的一首寫真詞。上闋描繪了風流倜儻、麵容姣好的宋生形象,而且作者還通過一些細節描寫,加深了讀者對宋生的印象。下闋白樸聯想到自己已喪的妻子,引發了作者無限的懷念和感慨。

“展春風圖畫,恍人世,有神仙”幾句從整體上寫了宋生形象,他與世間凡人不同,倒是像“神仙”一般,這肯定是作者誇讚的詞語。緊接著是局部描寫,“手撚茶蘼”和“嚲袖垂肩”兩句分別寫宋生的手和肩。他的手裏拿著一枝荼蘼花,既有花的香味又顯得很有品位和風韻,那飄逸下垂的長袖與肩部正好契合,這是幾處細節描寫。

“東鄰”指東邊的鄰居,但也指“美女”,在這裏應該是說一個“美女”。也就是說,有美女親自去偷看宋生,並想把宋生的樣子畫了下來,以慰思心,但最終仍是不能和宋生在一起。也許,白樸想為我們講述一個淒美的愛情故事。“杏臉紅生曉暈,柳眉翠點春妍”兩句也是細節描寫,作者重點寫了宋生的麵貌,他的臉是“杏臉紅生”,眉則是“翠點春妍”。通過上闋,作者為我們勾勒出一個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

從下闋開始,作者寫自己的心理。“舞衫歌扇綺羅筵,還我舊因緣”,作者麵對歌舞表演,大概聯想到雜劇藝人,也就想到了自己已經死去的妻子。因為作者的妻子也曾是雜劇藝人,作者可能觸景生情,才會說“舊因緣”。“盡金縷新聲,烏絲醉墨,共惜流年”是說作者聽著婉轉悅耳的曲調,喝著美酒,然後乘醉奮筆疾書,也許作者是為了排解心中的憂愁,也許作者是為了抒發心中的思念,也許作者隻是興致盎然,但筆者以為這多少與他的妻子死去有些關聯吧。

“年來茂陵多病,更玉琴淒斷鳳鸞弦”兩句寫得比較淒苦,“茂陵”指司馬相如,在這首詞中大概指的是作者自己。“多病”則說明白樸的年齡漸高,疾病也隨之而來,畢竟不如以前了。“玉琴淒斷鳳鸞弦”則說明作者老年喪偶的處境。

全詞最後兩句“留得一枝春在,不妨絕倒尊前”,單單讀這兩句,我們便會覺得沒有什麼韻味。如果我們結合前麵幾句詞,便會覺得作者原來也有自己的“苦衷”。作者“留得一枝春”的目的,乃是為了長居於醉鄉之中,這樣也許可以忘記憂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