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州?臣寰說了聲謝謝便騎馬直奔出府了。無論如何,先跟我回來吧。我會讓你看到真心,並不是你所謂的混淆,也將無關孤獨。臣寰在心裏承諾,瓔珞,我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渴望找到你。
洛秋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終於止不住地哭了。
臣寰順著往黃州的路走了幾日,沒見瓔珞半分蹤影。
終於,在有一天,他看見了一輛京城的馬車。在狹窄的山道拐彎處。
馬車破斜地倒地,車輪散落在不遠處,其他的部件也是支離破碎的,似乎是倒地時撞擊得過於嚴重了。車夫馬匹也不知去向。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臣寰心裏突然一驚,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伸出手遲疑著掀開車簾。
車內空無一人。
他愣了一下,直覺地看著一邊的山崖,山崖很是險峻。從這裏倒下的話,車裏的人確實會被甩下山崖去。可是,不會的。瓔珞不會掉下去。她不會。何況這輛馬車未必就是瓔珞乘坐的那輛。他極力抑製心中翻湧的波瀾。這時一塊牌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張記車馬行二十六號。
張記車馬行?臣寰微眯起眼。
“二……十六號?”張記的掌事有些吞吐。看這位客人一身官家打扮,大概是官府派來調查了吧?
“有什麼問題嗎?”臣寰見他的神色,心中愈發緊張起來。
“確實是一個洛小姐雇的。不過,那個車夫前兩天出車的時候出了事,抬回來時已經死了。官大爺,這可不關我們馬車的事。那輛馬車的軸連杆不知被哪個殺千刀的家夥削了一口子,山路顛簸難行,一下就震斷了車軸,說起來我們才是受害者呢!”掌事的生怕惹上什麼麻煩,急急地解釋著。
“那車上的客人呢?”臣寰握緊了拳。背已汗濕。
“大概也是死了吧。派去尋的人都說屍骨無存了。那麼高的山崖摔下來還能不死嗎?更何況還是個女人。”
“你胡說!”臣寰一把揪住掌事的衣襟,恨得咬牙切齒。她怎麼會死。怎麼可能死。一定是這個掌事的胡說八道。所以他不相信。一個字也不相信。
“是是是,小的胡說。”掌事的嚇得不輕,連聲說著。得罪誰也不要得罪了這些權貴。
臣寰這才鬆了手。馬車讓人動了手腳?洛秋,你欠我一個交代!
“臣寰,是我錯,是我的錯。是我害死瓔珞的。”剛一回府,洛秋便已跪著向他請罪。其實,在臣寰出門尋瓔珞後,車馬行的人來告訴她馬車出了事,要她告知瓔珞家人。她初初聽到這個消息,如五雷轟頂。如果不是她自私的話,瓔珞就不會死;如果她不貪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都是因為她,都是她的錯。這樣的她還有什麼顏麵在臣寰麵前活著。
“秋兒!”一旁的鬱王上前扶她,“你也是無心的。”隻能怪那個瓔珞命不好。洛秋也已經自責了好幾日,也夠了吧。
“是無心?還是有意呢?”臣寰看著她,臉上盡是嘲諷,“我真是沒想到你。”
他的聲音跟平時一樣,不,不一樣。字字像刀,句句似劍。刺得她,很痛。洛秋甩開哥哥要扶起她的手,跪爬到臣寰跟前:“臣寰,臣寰,我對不起你,對不起瓔珞,要不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讓我好過些。”
“你當真以為我不敢嗎?!”臣寰一時失了理智,舉起了劍。還有什麼可在乎的。瓔珞……也許回不來了。思及此,舉劍的手微微顫抖。
“蕭臣寰!你敢傷害我妹妹?”洛崖將劍抵住了他的喉。洛秋即便有錯,也不致死,好個蕭臣寰實在囂張!
雙方正僵持著,門外又響起一聲:
“臣寰,你跟瓔珞怎麼回事啊?怎麼江湖上瘋傳著你跟瓔珞情變了,你聯合鬱王之妹將瓔珞害死?怎麼回事啊。師父不信,讓我來看看你們。瓔珞!殷礽殷師兄我來了!”
才剛進了門,見屋裏的情景,頓時一怔。
“臣寰這……”
“瓔珞……回不來了。”臣寰悲痛著。瓔珞瓔珞,我現在多希望你隻是迷路了,一時找不到家。
殷礽瞪大了眼睛,瓔珞果真……回不來了?那個整天笑笑鬧鬧的師妹……回不來了?“你們果然……枉費我們這麼信你,你非但沒將瓔珞保護好,反而還……”心中一陣悲憤,他拔劍指向了臣寰,“瓔珞真是瞎了眼了喜歡你。”聲音顫抖著,哽咽著。師父,怎麼告訴師父呢?
臣寰閉上了眼。他應該怪誰呢?洛秋嗎?最該怪的是他自己吧。不是因為他,瓔珞怎麼要走,又怎會出事?說到底,還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