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莫凡看著高天縱的傷口,甚是猶豫,但沐彤林似霰皆是滿懷期待,自己實在不忍心相傷。便一笑,對沐彤點頭道:“方才之景,大家都親眼所見了,我相信那黑衣人確實是衝高兄而來的,還望高兄小心。”
高天縱拱手一笑,看著陳莫凡,眼裏充滿複雜之意。
深秋的月夜漸漸被更深的黑暗吞噬,黯月的星空此時已是漆黑一片,風吹動著遠山的殘葉,隨著漸漸淅瀝的秋雨,唏噓作響,燈火通透的地字一號已是一片昏暗。
眾人各自回房安睡,沐彤守在沐羽卿房內,悉心照顧。高天縱受傷回房養傷。
朱煦本想去林似霰房內保護,跟著她進門,誰知才到門口,她竟突然將門重重合上,不讓自己進去。朱煦也不著急,反而悠閑一笑道:“荒郊野外,那些冤魂啊,厲鬼啊,都喜歡找那些臥房獨居的小姑娘!對了。老板娘認,識你,說不定今晚她會去找你的!”
朱煦見房內還無動靜,又輕聲道:“既然你不怕,那我可就先走了……”說完便摒氣不動。
“臭小子?你走了啊?你真的走了?喂!”林似霰心下害怕,突然聽見腳下一聲響動,頓時花容失色,打開房門,一下子竟撲倒正在門外偷笑的朱煦懷中,身子不住顫抖。
朱煦提起雙手,故意正色道:“林姑娘,你一定要每次都往在下的懷裏撲過來麼?在下可承受不起。”
林似霰方才被嚇到,依然心有餘悸,抱著朱煦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臉頰緊緊地貼著他的胸前,感受著他呼吸時起伏的心門,仿佛安睡在父母的懷抱一般安心舒適,不由得雙手一緊,緊緊抱著他。竟然站著在他懷中慢慢睡著。
朱煦見她在睡著了,不覺又好氣又好笑,隻是心道,自己為什麼偏偏不能對她狠一點呢?霰兒,隻怕你遲早要逼得我忍耐不住!到時,我一定要把現在焚身的痛苦,讓你一下子全補償我!想完便抱著她回房,為她蓋好棉被,獨坐在桌前。
陳莫凡獨自走到細雨中,感受著這份秋雨帶來的一沐清涼,仿佛能將他的罪惡洗盡,平複因她而起,不停波動的心房。輕撫與她唇齒相依後依然濕熱殷紅的唇間。還有,深深遊走過她胸膛的雙手。該怎麼去麵對?去向她解釋呢?
正想著,突然身後一人走來。陳莫凡沒有回頭,因為他知道他一定會找自己。
“謝謝你幫我隱瞞了。”高天縱提著一壺酒來到陳莫凡身後。
陳莫凡嘴角一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知道的。你猜想的都沒錯,是我自導自演了這場戲。”高天縱說完,猛然喝下一口酒。又伸手遞給陳莫凡。
陳莫凡沒有接過,隻是一笑道:“你不會又讓我迷魂一次吧!”
高天縱聽完哈哈大笑起來。陳莫凡也是一笑,接過酒壺便飲。
“你做那麼多無非一是想嫁禍於錦衣衛,二是讓我們以為你的名冊已經被偷吧。”我想方才的黑衣人,恐怕也是想要奪你折扇之人吧。“陳莫凡說完又飲一口。
高天縱一驚,隨即又一笑道:”我早該知道什麼都瞞不過你的!此人已經追蹤我很久,方才一定是見我護沐彤心切,才突然出手,奪我折扇的。“
”所以你之前一直望著窗外,想必就是發現他正在暗中窺視你了?“
高天縱複雜的看著陳莫凡道:”有些事,知道的太多反而更危險。“
”我承認,不過我很想知道,為什麼你又要給我下迷魂蠱?我不明白?“陳莫凡突然又覺全身發燙,額角已是汗痕,又起。舉起手上酒壺道。
高天縱也不回答,隻是一笑,轉身回房。
陳莫凡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無奈一笑,又站進這蒙蒙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