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7章 故事七:上天自有安排(七)(1 / 2)

半個月後,於希回家了。

是孔大夫陪於希一起回來的,於在江特意請孔大夫在家裏吃了頓飯。飯雖不算豐盛,也還有紅有綠,有蝦有肉,吃起來味道實足,可以看出主人的真情和誠意,鬧得孔大夫挺不好意思。

於希的變化一眼就能看出來,她的目光溫柔可人,情緒平穩正常,話裏話外流露出對新生活的向往,於在江甚至都不敢認女兒了。孔大夫告訴老師,前一階段她試用了一些新的療法,中西醫結合,化學物理結合,除了少量的用藥外,更多的是精神修複和身心鍛煉。本來於希就是個聰明的女孩,本來她的正常機能就被長期的疾病所抑製,現在的她身心健康的指數應該跟正常人沒什麼區別,最關鍵的就是保持這種狀態的持續性和穩定性。孔大夫非常有把握地對老師說:我要把於希當成我的一個朋友,一個特殊的病曆,我想把對某些精神疾病的研究進行到底。您同意我經常到您家裏來看望於希麼?我的意思是說,每隔半個月來一次,如果可能的話,我還想知道她每一周都在做什麼。

女兒對孔大夫的提議並不反感,難得有這麼個既有愛心又不缺乏專業知識的人,還是個女人,於在江當即就答應下來。為了女兒的幸福,為了女兒的未來,他什麼做不出來呢?他向孔大夫請教,如何讓女兒保持這種狀態?孔大夫提了幾條:一是定期進行檢查,在情緒突然失控或急劇變化時,應該少量服用藥物來維持,不能任其發作。二是不能忽視生活中出現的各種問題,尤其是那些會導致於希情緒惡化的問題,這就要於在江做個細心人了。三是盡可能幫助於希完成一些比較好完成的計劃,讓於希在充裕的時間裏享受屬於她自己的創造性的快樂。她為於希製定了一些計劃,都是針對於希特殊製定的。說著她就把一個表格放在於在江麵前,於在江看到上麵有一些內容,諸如每天寫一篇日記呀;每兩天洗一次澡哇;每周洗一次衣服呀;每月讀一本好書哇。內容非常具體非常詳細,不過他有點醉眼朦朧了,他隻喝了一點點酒,他覺得自己若是再喝下去,可能就失控了。

於希回家的事情,海溫斯的居民似乎都知道了。居民還隱約知道了於希那兩個多月原是去了安定醫院的,大家心照不宣,見麵隻說些問候的話,於在江也就不清不楚地說女兒是去看病了,效果還不錯。見到過於希的人也很驚訝,都說效果不錯。

李科那天在海溫斯樓外遇到於在江,他還穿著上次於在江見到的那身西服,臉脹得通紅,滿嘴酒氣。一見到他立刻就抓住他的胳膊。老於,你最近忙什麼玩意呢?找你也找不到,咱們幾個都玩不起來了。

帶我女兒出去走走,怎麼你們又玩上了?還不吸取經驗教訓?我是不敢玩了。他搔了搔耳朵,狠下了決心似的說:沒想到玩個撲克還把個大活人玩死了。

那怪誰呀?怪就隻能怪他吳是非自己。李科的臉轉來轉去的,不知道在看什麼。誰知道他那麼點膽子呀,這不是天災麼?他要是當時告饒,誰也不能太逼他吧。那天你也給折騰夠嗆,不知道還以為老胡和鄭文他們陷害你們兩呢。於在江跟著李科的眼神轉,他發現那目光正尾隨著一個穿戴漂亮的年輕女人,直到她走進海溫斯大樓,才把剩下的半截話吐出來:公安局說吳是非屬於自然死亡中的意外死亡,這個說法也挺有意思的。

於在江並不覺得那話有什麼意思,他隻覺得李科這人挺有意思,那天他也明明參加了玩牌,隻不過是中途不玩的,他也是逼著吳是非就範的人之一呀?他自己卻不記得了,是假裝的吧?不過於在江還是告訴李科,他再也不玩牌了。

鄭文對吳是非的死另有高見,他對於在江說,吳是非那些天本來就精神恍惚的,不是丟了手機,就是挨了人家的扁,聽說還讓一個什麼精明的商人把方子騙去了,能不窩心麼。

聽鄭文說這話的時候,於在江正坐在他家的客廳裏,喝著他為他泡的龍井茶,滿臉疑惑,一副虛心求教的樣子。那您說他是————

說他是自殺吧,有點冤枉他,還是公安局說的對。鄭文敲了敲茶幾,把幾個手指向外輕彈。是意外死亡,自然死亡中的意外死亡。

老胡的態度比較模糊,妻子這些天不知道犯了什麼病,天天跟他吵,女兒小胡倒能躲清靜,跟一個退伍兵談戀愛去了。當於在江向他請教這個問題時,老胡立刻就鐵青了臉,十分懊惱地說:都******怨我,早知道他有那個毛病,非得逼他。說真話,我那也不能算是報複,你想想,他們逼著我下著大雨站在大樓外頭,又讓我跟著那幫人下到髒乎乎的下水道裏,那滋味也******不好受哇。讓你鑽地下室,讓你大半夜的從樓上摸黑下去,你是啥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