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的時候,一行隊伍終於趕在天涼漸至的時候到了大涼的王都。
一路上,本來興致不高的陪行丫頭忽然全都眼睛泛光的感歎了起來,坐在馬車內嘖嘖的打量起來樓蘭的王都來。
一路上的風光霽月,再美的時候都比不上此時清晨的王都,虛虛的霧氣中,高樓遍布,酒肆茶莊綢緞鋪,滿街的生意攤子,熱鬧的喧囂,孩童的你追我趕,可要比大涼都有意思的多。
興許是因為忽然離了一個熟悉的環境,又加了層厚厚的賞識度,總歸是比一直熟悉的地方美上幾分的。
再聽著各式各樣的吆喝聲。
幾個丫頭忽然就捂嘴笑了起來。
霧氣中隱約瞧見對麵有一隊人馬直直的衝著這頭過來了,幾個丫頭還在滿眼泛光的感歎時,就聽著耳邊的一聲:“楚王隊伍到,閑雜人等莫擋道!”
不多會兒就是鞭炮鑼鼓衝天響。
江煙歌曾無數次揣測過樓蘭的樣子,或許壯觀,或許豔麗,大漠風沙的一座高閣。
可是當自己看到的那一刻,卻是驚得不能動彈,綿延數十裏都是一望無際的屋舍,酒肆,茶樓,遠比自己見到的,要衝擊的多。
段殊玦緊了緊江煙歌在側的手,樓蘭和他,其實有些關係,隻是他一直都在瞞著江煙歌。
江煙歌還在看著車外的場景,路邊圍滿了側頭打量的百姓,外麵已經響起了楚彧的聲音。
“許久不見,江家丫頭。”
看樣子楚彧已從蚩鈴那頭的馬車打過照麵了。
楚彧眉目淡淡,說話也不如以往鋒利和調笑。
江煙歌點頭應下,卻迎麵撞上怒氣衝衝的段殊玦,情敵見麵,分外眼紅,不過楚彧卻是一拱手,對上了段殊玦,“樓蘭王。”
“!”
江煙歌瞪大眼睛,樓蘭——樓蘭王?!
段殊玦並不在意的揮了揮手,語氣中雖說有些疏離,卻不如尋常的殺氣,“如今這樓蘭早已托付於你,與我何幹?”
楚彧垂頭的時候,冷哼一聲,卻沒有過多不好的情緒,隻是走時,卻忽然別扭的來了一句,“多謝。”
段殊玦眯了眯眼角,忽然嘴角眉梢都是笑意。
江煙歌是不懂的,尤其是這種男人之間的情誼。
江煙歌張了幾次嘴,段殊玦都是突然接話,叫江煙歌無法吐露心中的疑惑。
這個渾人,一看便知是故意的!
江煙歌在心內腹誹,卻又不好發作,等回了大涼,可有你好受的。
段殊玦笑著樓上了江煙歌的腰肢,一路上,耳邊都是源源不斷的歎息和鼓掌。
“你瞧,那個大涼來的貴客真是長的精巧好看。”一個大娘拉著身邊的丫頭,笑嗬嗬的說著。
“可不是麼?我以為大涼的人都是——”
“去去去,你沒瞧見?那兩個馬車裏坐的人,都長得多精巧好看,果真是要一見才知道。”
隨即就是不斷的嘖嘖。
江煙歌有些疲乏,放下了簾子,她不是很喜歡多喜歡拋頭露麵,後麵也就沒有再掀簾子了。
不知道在馬車上坐了多久,一陣鑼鼓震天,倒是驚得江煙歌一抖,段殊玦在一旁急忙抱住江煙歌,掌心撫著後背,不斷的撫著背,細語溫聲:“嚇到了?”
江煙歌方才睡著了,他見她許是累了,本想叫她眯會兒,誰知一個炮竹不合時宜的炸開。
江煙歌點點頭,還有幾分困意,“到了嗎?”
段殊玦點點頭,“該是下馬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