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改變自己,融入同學融入到集體中去,我希望改變,從始至終,我嚐試了無數次,可是總是無從下手,似乎一切都已成為定式,已然無法改變。我終究無法改變,我無法融入任何一個圈子,我無法融入任何一種快樂,簡單說,確切講,我無法適應生活,生活對於我來說太難了。
我真的做不到正常生活。我這樣痛苦不堪,我一直生活在極端的痛苦中,我無法改變無力改變,我很無助,我一直幻想有一天能通過手術來切除我腦中對應痛苦記憶的組織,就像切除癲癇病灶一樣那樣,去除我不好的記憶,隻有這樣我才能忘記痛苦不再痛苦,唯有這樣,我才能夠重新開始快樂生活。
就這樣,我極其痛苦極其悲哀地過完了初中四年,每一天都是痛苦的煎熬,生不如死的感覺,我時常形容那是非人的生活。初中過後沒有留下任何一個要好的同學或朋友,因為我始終是自卑的獨行俠,渴望群體生活但始終沒能融入進去。我隻覺得自己的生活如行屍走肉一般每天都極度地壓抑與痛苦,每一天都像在油鍋中備受折磨與煎熬。從2003年到2007年,這四年的初中時光,讓我改變成為另外一個人,從一個活潑開朗愛說愛笑的正常人變成一個同學眼中極其內向孤僻從不說話的人。
初中畢業的時候我問一個在班級裏人緣十分好的招人喜歡的女班長,我說:就像電視節目上演的,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這四年,你會選擇什麼詞。她若有所思想了想,她說“我會選擇收獲,這四年我收獲了很多”。而我呢,我隻是四年當中的每一天每一天如行屍走肉一樣痛苦的生不如死,我沒有友情,其它的什麼也都沒有,什麼都沒有收獲,除了每一天的痛苦我一無所獲。
人生軌跡無法逆轉,我找不回以前的自己了,我成為一個心裏病了的人,一個沒有快樂始終被痛苦劇烈折磨的人。
同學都以為我是一個最簡簡單單的女孩,隻是太過於內向自閉,而其實我是一個複雜的怪胎,我太過複雜,複雜的我自己都不明晰自己,我內心巨大的矛盾讓我每天過的生不如死。我可能過於早熟或者也早慧,我可能隻是普普通通,但我的內心從來都沒有普通、從來都沒有平靜,它總是在煎熬,在扭曲,我不知道煎熬著什麼,我很難受,生活像是對我的懲罰,我永遠無法成為想要成為的自己。
在學校如行屍走肉一樣痛苦壓抑沒有朋友沒有靈魂沒有快樂,與此同時,在家裏和父母的衝突矛盾不斷升級,生活每天都是壓抑和沉重、痛苦和自責,心裏產生很多病態的東西,積聚的痛苦讓我一生都無法消化幹淨無法忘幹淨。
一直是這樣,一直是這樣,一直到2007年進入高中,我已十五周歲,我以為可以重新開始有轉機,我滿懷期待,但最後還是沒有成功,又回歸到這樣的不死不活的狀態,我還是沒有朋友形單影隻自卑得隻有痛苦尷尬。一直到大學,十八周歲,我又迎來新生,但最終還是這樣,所有的事情愈演愈烈,我已無法控製自己,究竟何時才能不再痛苦、擺脫過去的所有,我似乎逃不出病態的命運,一生過的並不順利,以後也難逃命運的折磨。
我經常哭,而父母無法理解我,從小到大,他們未曾理解過我。他們始終覺得我隻是不聽話,不懂事,是世界上最氣人的孩子,這世上再沒有一個孩子比我更差更氣人。我媽說早晚有一天會被我氣死,早知道我這樣出生時就應該掐死我。看到他們被我氣的半死這是我最傷心的時候。
我很愛自己的母親,我可以為了她犧牲自己的生命,我最怕看到父母因為我傷心生氣,我感到自己真的很該死,我應該去死。但我真的控製不了我自己,我太脆弱,我生活的每天都太委屈痛苦,我控製不了自己,每天我都想流淚,我有留不完的眼淚,我總是會哭,我一哭,我媽就氣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