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剛剛進入學舍，一個人突然一個踉蹌摔倒，剛準備爬起來，突然又想起了什麼，頓時癱坐下去：“蘇然，來扶扶我。”
周圍人頓時哄笑起來，戲謔地看著蘇然。蘇然臉色漲得通紅，但還是依言走過去將那人扶了起來，那人卻一把打掉蘇然的手：“慫貨，我要你扶我了嗎？”
蘇然再也忍不住了，低吼一聲，舉起拳頭衝那人臉上砸去。
那人臉色一變，反應不及，隻聽一聲悶響，他一下子被打的仰麵翻了過去，他驚恐地捂住流出的鼻血，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嚎叫：“先生，有人打人啦！”
學舍裏的先生聞聲出來，看見這一幕便沉下了臉，冷冷地掃視了一圈：“誰幹的？”
蘇然醒悟過來，連忙說：“先生，是因為……”
先生搖了搖手，語氣生硬道：“都不能克製自己，還學什麼學？我不與你無用之爭。你自己去牆角麵壁吧。”
蘇然默默無語，想要爭辯，卻最終隻是向著牆壁走去。
一天學業結束後，那個被打出鼻血的人跟其他人有說有笑地出來，餘光瞥見站在牆根的蘇然，想起早上的事，頓時怒火中燒，冷笑一聲。對著身邊的幾個人說了幾句話，之後幾人便改變方向，將蘇然圍了起來。
蘇然本來就已經昏昏欲睡，卻突然看見幾個人影站到了自己麵前，還沒來得及看清，便感覺自己的腳踝一陣劇痛，似乎還有骨頭碎裂的聲音。之後又是幾個重重的拳頭落在了腦袋上。蘇然隻感覺腦袋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之後便失去了知覺。
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自家的床上，頓時感到無比的溫暖，隻是身上的疼痛始終讓他感到有些冰涼。望見坐在床邊的父親，本來還有些驚喜。但想起今天的事來，不免憤憤不平，口氣也帶些不尊的意味：“父親，您教我要行仁義之道，遵聖人之言，可為何卻是這般結局？難道聖人的話是錯的嗎？”
父親盯著蘇然看了好久，悠然一歎：“聖人的話沒錯，但也要知道為人處世的道理。人要學會低頭，才能過得好些。以後記得多忍耐些。”
“我是個酸腐的文人，教書也不行，全靠村裏人的接濟才能生活。其實我知道，他們也不願意。隻是當今聖上明令要求要互相幫助罷了。所以活在這個時代，即便身為一個弱者，隻要你肯低頭，願意彎下自己的腰，一樣能有很好的生活。”
蘇然剛想反駁什麼，卻又聽得父親說：“聖人也說過：逞匹夫之勇殊為不智，真正的大丈夫，應當能忍別人所不能忍的事。”
蘇然覺得這話有點道理，心想難道父親就是真正的大丈夫，剛想再問些什麼，誰知腳情不自禁一顫，全身的疼痛仿佛同一時間蘇醒了過來，直接將他痛暈過去。
父親看著漫天星光，沉默不語。
蘇然最後想問：我所行的，是仁義，還是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