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是發達的陶文化藝術。2003年盂縣東周墓地發掘出了500多件陶器和青銅器,其中陶器占絕大多數,“有鼎、豆、壺、鬲、高柄小壺、甗、盆、罐、小罐、雙耳罐、舟、盤、匜、帶流盆、三足缽、缽、簡形器、鳥柱盤、灶等”。出土如此眾多的各類陶器,表明仇猶的製陶業已經具備了可觀的規模,進入到了一個陶文化發達的時期。
從發現的陶器種類來看,有日用器具、禮器和建築構件。日用陶器有作炊器的鬲、甗、灶,盛放食物的罐、盆、盤、缽,飲食用的豆、碗和飲水用的壺、高柄小壺,此外還有盥洗用的匜;禮器以鼎、豆、壺為主,輔以舟、盤、匜;建築構件則有可能用於宮殿建築的紅陶大板瓦。這些器物的種類與中原列國基本趨同,顯示製陶業受中原文化的深刻影響,但其中雙耳罐在中原地區少見,可能原是為了攜帶方便,而後仍保留了白狄遊牧民族的習俗。
從製作質地和紋飾色彩上看,“總體製作精良,分泥質和夾砂兩種,泥質陶器大部分磨光,部分有彩繪,較好的陶器有暗紋。暗紋圖案有網絡紋、雲紋、禽獸等。紋飾有繩紋、凸旋紋等”。磨光加暗紋的裝飾,產生出的是一種嫻靜典雅的藝術效果;而黑、白、紅陶和彩繪的出現,則顯示出了工藝水平的提高。這些紋飾的多樣化及技術質量的提高,所反映的不僅僅是一種製作的工藝,也反映了當時人們的生活習俗、審美愛好和思想觀念,所以與其說是種工藝,不如說是一種文化。這種以陶器為載體構成的豐富而瑰麗的陶文化藝術遺產,濃縮了仇猶民族的人文精神和傳統,使仇猶古國積澱了深深的文化底蘊。
另外,北關東周墓葬中出土了不少青銅器和玉石器,尤其是8把造型精美的青銅短劍,反映出了仇猶的青銅文化已具有一定水準。而玉器的出現說明了中原玉文化已影響到了仇猶,“君子比德如玉”、“君子無故玉不離身”這些儒家思想觀念已被仇猶人接受,以致人們死後也要用玉器陪葬,這種視玉為貴為寶的深入人心,已成為了一種社會習俗。
三是尚武尚勇的社會風尚。2003年,在北關東周墓地出土了“青銅兵器有劍、戈、鏃等”,這種以青銅兵器作為禮器隨葬而流行於白狄民族地區,表明白狄仇猶是個尚武的民族。白狄民族原屬於北方遊牧民族,東遷中原定居建國後,既受到了中原文化的不斷影響,也依然保留了戎狄民族的遺俗,因而具有尚武尚勇的民風。這種尚武傳統所以能夠保留並成為社會風尚,也是迫於周邊列強威脅的險惡環境,為了生存便不能解除武裝。據有關史籍記載,戎狄民族“披發左衽”,上身穿緊身窄袖之衣,下著長不及膝的短裙裝束,這就是我們稱之為的“胡服”,這種服裝便於“騎射”,適應了尚武的需要。可以想見,仇猶民族尤其是武士的服飾也是這樣,不會例外。
一個尚武的民族,應該是一個英勇善戰、威武不屈的民族,仇猶民族正是這樣一個民族。我們從仇猶遺址和民間傳說中就可以看出。仇猶山腳下北莊村,據傳是仇猶軍民與智伯晉軍決戰的地方,至今仍流傳著一些仇猶軍民抗敵不屈的故事。如名叫“圍巷”的地方,就是兩軍激烈巷戰之處;“折將坪”、“披頭崖”為仇猶軍將奮戰而犧牲的地方;“天靈蓋”是仇猶君決戰到最後以身殉國之地;仇猶城外的“香河”則是仇猶妃子投河自盡香消玉殞的地方。從這些動人的傳說中,我們似乎想見到了當時仇猶軍民沐血奮戰、英勇抗敵、不畏犧牲的悲壯場麵,他們以尚武尚勇的精神和不屈的民族氣節譜寫出了一曲不朽的正義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