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雙向出擊(2 / 3)

“說說根據。”薑博襄釘在吳程臉上的目光紋絲不動,好象是被二十二磅的大錘猛地砸進去的一般。

吳程的臉似乎真被釘痛了,嘴角痙攣地抽搐了一下。但,他依然挺著脖梗子,頗有點武士道精神,仿佛薑博襄狠狠給他一記耳光他也不會躲避,似乎還要聲嘶力竭地喊一聲“哈依!”他以充滿自信的語氣答道:“我相信我的判斷。”

這是什麼邏輯!薑博襄想笑,卻皺起眉頭。明明叫他談談根據,他卻回答判斷。從邏輯學上講,犯了偷換概念的錯誤;從認識論上說,則要歸結為唯心主義作祟;然而倘若從應變能力來講,又不能不說回答得如此機巧。薑博襄很喜歡象吳程這樣的年輕人,但越是喜歡越想按照自己的意誌雕琢他們。

盡管他有時覺得自己這種願望未必妥當,但每當遇到這種場合又往往被長期形成的觀念所支配。不過,在表現形式上,又不斷花樣翻新:“吳幹事,我認為你的判斷不是沒有根據的。據我了解,守備一師一團團政委曹佑禮講肖哲回淄博聯係工作去了,本身沒有錯。那麼問題症結在那裏呢?在於肖哲說他要回淄博聯係工作是在警備區給曹佑禮打了個電話告訴他的。”

“是麼!”吳程聞聽騰地站了起來,發白的麵孔明顯地驚大於愧。

這種效果不能不歸於薑博襄雕塑技藝的刀法老辣。瞧,他既沒有傷害吳程的自尊,又巧妙地指出了他的缺撼,使他在不斷發現和彌補不足中日臻完美。領導工作的確是一門藝術,而且是一門高深的藝術。

“不會錯的。”薑博襄臉上的溫度沒有升高。因為他清醒地意識到此刻還要保持嚴肅。不然,吳程就會認為受到戲弄。

“狗日的,我和曹佑禮都被他當猴耍了!”吳程的話雖然很粗魯,但卻帶有省悟後的內疚。

“下麵,我們研究一下兩個主攻方向的突破口吧。”薑博襄上身往逍遙式沙發背椅上一靠,兩眼又變得目光幽幽了。

無語。

良久,還是無語。

薑博襄見何澤和吳程的臉都呈緊張思索狀,知道他們還沒有想出什麼新招兒。那麼他呢,同樣,也沒有。但是,正麵出擊受阻,總可以采取迂迴戰術嘛。於是,他提議:“我有個想法,你們兩個是不是交換一下任務?”

“為,為什麼?”何澤和吳程臉上的表情同時凝固。

薑博襄又呷了口釅茶,苦澀地咂咂嘴:“為什麼,我也說不出什麼明確理由。隻是有一種感覺。這可能就是時下被一些人稱之為的第六感官。”

“我同意。”何澤首先表態。

“我也沒意見。”吳程在表態時若有所思。

“任務變了,你們有什麼考慮?”薑博襄兩眼不停地端詳著何澤和吳程的表情,好象他在做一種試驗。

然而,事實證明薑博襄試驗結果是成功的。

何澤當即宣布:“我考慮應該找閔春梅談談。因為我覺得這個人物非同一般。”

“嗯。”薑博襄讚許地一點頭。

“我還得考慮考慮。”吳程大概接受前車之鑒,沒有輕易說出自己的想法。

何澤立刻站起:“我去叫閔春梅。”

“我來了。”何澤的話音剛一落地,閔春梅右肩挎著個出診藥箱推門而進。她見薑博襄的寢室裏何澤和吳程都在,嘴一抿,秀氣的臉上掛著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象希臘神話中愛與美的女神阿佛洛狄忒的雕像,別有一番風韻,具有一種蘊藉之美。

“你——”何澤狐疑地甩出一個碩大的問號。

閔春梅將問號接過來,隨手又甩給了他:“奇怪麼。當心,有人在這個房間裏安裝了竊聽器。”

“什麼意思?”何澤皺了皺眉頭,把滿腹不快壓在心裏。他過去已經領教了這個女人的厲害。加之現在不明叢應與史曼有關連的事件上究竟扮演了一種什麼角色,而且眼下就需要從她嘴裏得到一些有關肖哲的情況,無論如何也不能造成嚴重對立。所以,他在問話時臉上漾著笑容,不過笑得很苦。不是苦笑,而是苦在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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