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還是不十分信任我的話,追問一句:“可奴婢們聽皇上身旁伺候的安公公說,尚玉大人時常宿在胥央宮的。”
另一人附和:“是啊是啊,貴妃娘娘都未在那裏伺候過,即便是皇上來咱們坤和宮都未停留過一炷香往上的時候。”
我頭疼的站在原地瞧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探討著慕容離同我的關係。
“其實尚玉大人同皇上倒是般配,隻是我對尚玉大人……”
一位身著淡胭脂色宮裝的宮女羞紅了臉。
我急忙打住眾人的言語:“此等流言蜚語日後莫要輕信,我同尚玉大人著過幾次麵,大人是位很優秀的男子,若被他聽到這些話,他怕是要哭了。”
眾人點了點頭:“姑姑,奴婢們還有……”
“我得去瞧貴妃娘娘了,皇上方才吩咐說不讓耽擱太久,他委實記掛貴妃娘娘,無奈抽不出身來,你們慢聊。”
在眾人再度開口之際,我落荒而逃。
坤和宮正殿門口,立著一幹人等,這些人多為著黛色宮裝,想必是更高一等級的宮女,見我失足奔來,其中一人長臂一揮將我攔下:“哪個宮的宮女如此冒冒失失?”
我理了理衣擺:“奴婢是胥央宮的……的翠花。”我艱難的吐出這個名諱:“奉了皇上之命前來探望貴妃娘娘。”
有宮女將信將疑進去通報,而後當日那個名為翡翠的宮女便疾步迎了出來,瞧見來人是我後,眉眼見浮現一絲詫異。她秀眉微蹙:“翠花姑娘裏麵請,現下貴妃娘娘尚在昏迷當中。”
我從善如流跟了進去。
鼻尖藥草氣息更濃,殿中光線昏暗,有宮女端著盆子跑前跑後。
離得近了,終是清楚瞧見齊貴妃此下的模樣。
顴骨高突雙腮深陷,竟是脫了相了,我本是一腔怒火前來報複,可瞧見她此時的情形,那股邪火也消的差不離了。
“現下娘娘能吞的進流食?”我側頭朝翡翠問了一句。
“能吞能咽,隻是神智不清。”翡翠麵上三分擔憂七分愁思。
劉璃是武其殺的,這毒十有八.九也是武其下的,這難不成是要活活拖死齊貴妃?真可謂是業界良心。
我正端詳時,外頭又傳來“皇上駕到,齊相到。”的通傳。
心頭一緊,我急忙隨著眾人出宮接駕。瞧見慕容離寶相莊嚴自外往內而來,深邃的眸子中不見任何波瀾,隻是緊抿的薄唇透著些許的不悅。
我屏住呼吸,餘光瞧見慕容離那雙龍紋錦靴停在我身旁,我這心隨之停了一拍,更是將頭垂的極低。
慕容輕咳一聲,繼而步子未停朝屋內而去。
我鬱猝自地上站了起來,不知慕容離是否已將我認了出來。隻是無論他認出來與否,此地我都不能久留了。
抬腳正欲出門便覺被人扯住了袖子:“翠花姑娘這便要走嗎?你伺候皇上順手,便留下同皇上一道走罷。”
翡翠皮笑肉不笑的望著我,眉梢掛了層霜。
我不知她是否發現了什麼,是以未敢將疑惑顯在麵上,隻淡聲道:“如此也好,那這茶你去泡罷。”我坦然揚手指著宮外。
她雙眸微睜,麵色登時緩和了不少:“是翡翠魯莽了,翠姑娘快些去罷。”
因著翠姑娘這三個字,我暈了一暈。
待翡翠進去後,我在門口徘徊了許久,而後抬手喚來一個宮女,囑咐她隨意挑揀個她們坤和宮上好的茶去為皇上泡上一杯。其實不是我懶,我隻是勤快的不明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