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牛肉市場的競爭
阿根廷率先改進牧牛業。阿根廷的潘帕斯草原是世界上自然條件最為優越的草原,總麵積達50多萬平方公裏。與北美大草原相比,潘帕斯草原降水豐富,氣候溫差小而且濕潤,河網密布,更加適合牛羊自由采食。阿根廷牧牛業的起源和發展曆程與美國得克薩斯相似,但較早轉入定居,牛種與草地的改良也起步較早。早在17~18世紀,阿根廷的牛皮、牛肉幹、醃鹹肉就是重要的出口貿易商品。19世紀後期,歐洲國家的肉類需求大增,促進了阿根廷牧牛業的發展和牛種的改良。19世紀80年代,源自英國的短角牛成為阿根廷牛群的主要品種,所產的牛肉更加適應英國市場的要求。改良牛群需要有相應的育肥條件以改善放牧的營養供給,於是以種植苜蓿為主的草地改良措施在阿根廷得到推廣。1908年之前的20年間,在苜蓿草場放牧的牛群增長了12倍。此外,潘帕斯草原先於北美草原修建鐵路網,並且緊靠南美的最大港口城市布宜諾斯艾利斯,這些條件都是美國大平原當時所不具備的。因而,在歐洲市場和美國的大城市,阿根廷牛肉與美國牛肉形成激烈的貿易競爭。
後起勁敵—澳大利亞。與阿根廷處於相近緯度的澳大利亞是另一個與美國牛肉競爭國際市場的畜牧業大國。歐洲殖民者登上澳洲大陸比發現美洲大陸晚了150多年。因此,輸入牛、羊的時間也要晚於美洲,但後來澳大利亞的發展迅速。澳大利亞麵積達700多萬平方公裏,四麵環海。雖然內陸為極度幹旱的荒漠,但靠近海洋地區卻降雨量豐富,氣候溫和,非常適合牛和羊的繁衍生息。澳大利亞的牧牛業也經過了牛隻輸入、野化、圍獵、牧養的發展過程,到19世紀中期,在歐洲市場的帶動下,牧牛業出現了快速發展,到1894年牛的頭數達到1200多萬頭。在國際牛肉貿易的最大進口國英國,澳洲牛肉的品質和風味更受歡迎。而且澳大利亞是英聯邦國家,沒有曆史上“英美矛盾”遺留下的恩怨,製約貿易的人為因素也相對較少,因而成為了美國“牧牛王國”最大最強的競爭對手。19世紀末澳大利亞對英國的牛肉出口份額已大大超過了美國。
內部衝突與紛爭
先期進入大平原的牧牛場主靠“獵牛”和長途趕運很快暴富。他們依靠“先占權”圈占了各州最好的草場和水源,稱霸牧牛區。那些占地幾萬英畝、幾十萬英畝的大牧牛場大多是早期在無節製占用草場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隨著西進人口的增加,大牛場和小牛場、牧牛場和牧羊場、牧場和農場之間的矛盾日益尖銳。鐵絲網圍籬被廣泛采用後,圍建和反圍建的矛盾演化為激烈的武力衝突。先來者建起的無邊無際的大圍籬成為後來者毀壞的目標。19世紀90年代開始,各州立法機關先後出台了以反對毀籬為內容的法案,力圖消除或緩和矛盾。盡管如此,還是發生了大大小小不同規模的土地資源爭奪戰。有的衝突規模之大、爭奪之激烈在美國史籍中常以“戰爭”來描述:
“林肯縣戰爭”。林肯縣在開發之初即被稱為“法律和道德真空”的地區。最先開始牧牛的奇薩姆擁有牛8萬多頭,而最有勢力的一位經營商業兼牧牛業者墨菲則雇傭了一夥粗暴的牛仔,後來者滕斯托爾經營牧場、商店和銀行。除了這3位強勢人物外,還有眾多的中小牧場主和農場主。在爭奪放牧權的過程中,法院與暴力衝突者的關係錯綜複雜。在滕斯托爾被謀殺後,爭奪演變成1878年7月的“五天戰役”,共80多人參與了奇薩姆和墨菲雙方的決戰,有12人被槍擊,最終墨菲在官方的偏袒下取得了勝利,但這並沒有帶來安寧。
“約翰遜縣戰爭”。19世紀80年代,由於大批新移民的湧入對竭力維護“先占權”的大牧場形成了直接的威脅。在爭奪土地權屬的過程中,連續發生的多起暗殺事件最終引起了大規模衝突。在“把偷牛賊清除出牧區”的號召下,居民們有組織地策劃了幾場牧場激戰。戰爭的一方是“懷俄明家畜飼養者協會”組織的大牧牛場主及他們雇用的槍手。另一方是遭受驅逐的“新移民”,包括後期進入大平原的牧羊場主、小牧牛場主和農場主。懷俄明家畜飼養者協會憑借大牧牛場主的經濟實力和協會幾十年所形成的社會勢力,試圖以暴力阻嚇和驅逐新移民。雖然州政府成立後組織了官方機構,以削弱大牧場主獨霸一方的勢力,但並未取得實質性效果,而謀殺所謂的“偷牛賊”案件並沒有得到公正的審判。大牧場主反而利令智昏,精心組織了對約翰遜縣的戰爭。按照計劃,他們經過近4個月的準備工作,利用募集到的“根除基金”,以火車專列運送了50名槍手及相應的馬匹、槍支、彈藥和食物,先後在“KC牧場”和“TA牧場”進行了兩場激戰。約翰遜縣的小牧場主、牛仔、新移民和小鎮居民共計有300~400人自發地武裝起來進行抵抗,雙方形成了對抗之勢。最終在騎兵部隊到達後才迫使雙方繳械投降。按大牧場主擬定的“黑名單”,列入槍殺名單的達75人,準備驅逐的達幾百人。但實際死於戰爭的隻有兩人。“約翰遜縣戰爭”的結局表明大牧牛場主試圖以暴力解決糾紛,獨霸牧區的時代已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