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強,你報名了嗎?”豫梅看著李強心事重重地推著車走進院裏。“他們說咱們這兒還沒開始呢。”李強掃了一眼豫梅,今天他去鎮政府詢問征兵的事情,發現有不少大人都幫著自己孩子谘詢,陳濤告訴他今年的名額並不多,而且大多是去條件艱苦的偏遠地區。“李強,你別著急,今兒個我去了曉輝他二大爺家,他二大爺也說報名還沒開始呢,到時候大喇叭會通知大夥兒的。”豫梅安慰著悶悶不樂的李強。昨兒個晚上聽到李強要報名參軍,豫梅一大早兒就去了張玉河家裏,張玉河是村裏的幹部,消息肯定比她們這些整天悶在家裏的小老百姓靈通。“嗯,”李強應了一聲低著頭回了東院。“大田,我看要不你們等李強當兵的事兒定下來再搬吧。”豫梅站在東院晾台上看著抽著煙的劉誌田。“沒事兒,嫂子,我們的事兒您就放心吧。”劉誌田吐了一口煙氣,“再說了,李強當兵還是沒影兒的事呢,就是有譜兒了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定下來的。”“今兒個我去問了他二大爺,說今年當兵的名額可能不是很多,我怕李強他錯過了。”豫梅憂心忡忡地說著。今天張玉河跟豫梅透了點實情,說今年想當兵的孩子還不少,本來他們楊樹鎮的名額每年就那麼幾個,這下弄得更緊張了。豫梅回到家看到李強失落的樣子,也沒敢跟他說,這孩子好不容易有這麼點兒心氣兒,她可不能潑這盆冷水,再說了她覺得李強條件比一般孩子都好,肯定沒問題。“是嗎?”劉誌田掐了煙,稍帶驚訝地看著豫梅。“他二大爺親口跟我說的,應該八九不離十。我想著李強在這兒裏住著,有什麼事兒咱們也能多幫著他打聽打聽。”豫梅看著劉誌田用腳把煙頭的火星碾滅。“嫂子,我是怕再在這兒住著,這小子再惹什麼禍,再給您添什麼麻煩。”劉誌田語重心長地看著豫梅。“大田,不就再住一兩個月嗎,一晃兒就過去了。”豫梅一臉輕鬆地望著牆外的大青楊,心想這樹種下去的時候隻有大拇哥那麼粗,不知不覺長得一個大人都抱不過來了,時間過得真快。“嫂子,那個......,那個我們是真不想再給您添麻煩了。”劉誌田不知怎得突然變得支支吾吾。“大田,你是不是也怕外麵兒那些人說三道四的,”豫梅低低地問著劉誌田。“不是,嫂子,我不是那個意思!”劉誌田急忙解釋著,“嫂子,外麵兒那些人說得那些話我從來沒往耳朵裏進過,您是什麼樣兒的人我們心裏都清楚!”外麵那些關於豫梅和他以及其他男人甚至李強的傳言劉誌田早就聽膩了,心想這些拉老婆舌頭的人真是閑的沒事兒幹了,豫梅孤兒寡母的本來就夠可憐的,這些人不幫著人家也就算了,還在背後戳人家脊梁骨,這都什麼世道,真是牆倒眾人推。更可氣的是,那天看門的老李還拿他開玩笑,說他是哪輩子修來的豔福,左手一個王美麗,右手一個豫梅,這楊樹鎮最俊的兩個美人兒都讓他包了。“那......那是不是李強住在這兒,美麗過來不太方便?”豫梅回想著自從李強搬過來,王美麗每個禮拜過來的次數越來越少,而且每次過來她和李強基本上都打嘴架,氣得兩個人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她和劉誌田隻能在旁邊不停地勸和,弄得大家每次都不歡而散。“不是,嫂子,真的沒什麼事兒。”劉誌田害怕說得越多豫梅心裏顧慮得越多,他知道豫梅心裏其實什麼事情都清楚,隻是為了顧全大家一直忍氣吞聲。有的時候他真想勸勸豫梅,讓她也為自己著想一下,不要總為別人活著,為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謂臉麵一直傷害自己。“沒事兒,大田,其實讓李強一人兒住這兒就行,你該搬還是搬過去吧,畢竟你跟美麗老分開也不好。”豫梅也是過來人,她知道一個女人長期跟她愛的人分開是一種什麼滋味。兩個人天各一方也就罷了,可劉誌田和王美麗就近在咫尺卻還要忍受這種相思之痛,豫梅真的忍不下心來。而且,梅蘭也跟她說過王美麗的脾氣,豫梅覺得兩人長期分開,怕王美麗是不會輕饒了劉誌田的,要是弄得兩個人感情出了問題,對劉誌田的工作也沒什麼好處,畢竟王美麗的爸爸是鎮中的校長啊,而且跟王書記的關係也非常好。“嫂子,那哪兒行啊?萬一那小子再做出那畜生幹的事兒怎麼辦?!”劉誌田一臉憤恨。想到那天李強把豫梅壓在床上脫著褲子幹得那混蛋事兒,他心裏就一股怒氣,那天要不是豫梅攔著他,他非得把這小子廢了不可,讓他一輩子都別再想那事兒了。“沒事兒,大田,我看李強這段時間脾氣好多了,估麼這是要去當兵了,心情也好了。”豫梅安撫著劉誌田的怒氣。那天要不是劉誌田,她恐怕真的要扔下兩個孩子去找張玉海了,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有什麼臉麵活著。“大田,你說誰畜生呢?”李強拎著暖壺出來,正聽著劉誌田咬牙切齒地跟豫梅發泄著心中的憤怒。“你說我說誰呢?誰淨幹那些畜生幹的事兒我就說誰呢!”劉誌田轉過身瞪著站在身後的李強。“行了,大田,”豫梅拽了一下劉誌田上身的運動服。“李強,正好兒你出來,我正準備叫你們過去吃飯呢。”豫梅笑嗬嗬地看著互相對視的兩個男人,她心想這男人狠起來真是可怕,以前張玉海活著的時候她怎麼沒感覺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