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娘咯咯一笑，輕輕拍了一下小疤兒的頭，無奈地道：“就不知道讓人省個心啊，白天剛犯了大錯，晚上就有心情去消遣了？”
小疤兒不滿地道：“小懌這麼快就把狀告到這裏了？虧我還給她買了這麼多東西。”
十娘歎了口氣，道：“你就是不懂得女兒家的心思，整天像個野猴子似的捉弄人家，可別惹得小懌哪天真的厭了你！”
小疤兒滿不在乎地道：“十娘你就愛瞎操心，小懌膽子比貓兒都小，隻需嚇她一下，保證她哭著向我求饒。”
十娘苦笑了一下，道：“十娘本打算等小懌及笄之後求小姐許了你的，現在看來，唉，希望到時候十娘這張臉皮還能派上些用場……”
小疤兒大喜，道：“我早說了小懌是要給我生娃兒的，哈哈……”
十娘笑著搖了搖頭，拉著傻笑的小疤兒進了屋。
屋裏寬敞明亮，正當中的紅木圓桌上擺滿了熱騰騰的佳肴，讓人食指大動。
“咦，你是誰？”
小疤兒指著桌旁一個陌生的少年問道。
“我……我是……叫……”
少年有些緊張，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正準備給你介紹呢，這是我們院新來的小子，還是我的本家。”
十娘走過去雙手按在少年肩上，對小疤兒說道。
小疤兒大奇，道：“新來的？怎地沒聽到一點風聲？有古怪……”
少年愈發的局促起來，低著頭小聲道：“我……我已被過……過繼給娘了……”
十娘愛憐的撫摸著少年的頭，衝小疤兒道：“疤兒，莫嚇壞了他。”
小疤兒心裏有些吃味，他曾經好幾次想直接喚十娘為“娘”的，可十娘總是不允，這不知從哪蹦出來的混小子，竟拔了自己的頭籌！
小疤兒決定給這小子一個下馬威，擺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正色道：“十娘，這是我們男人間的事情，一些該有的規矩還是應該讓他知道的……”
十娘曉得小疤兒的心思，沒再多言，安靜地坐到了一旁。
小疤兒長長地“嗯”了一聲，道：“你今年多大了？”
“毛歲十五。”
“那就是十四了，叫什麼？”
“阿……阿越。”
小疤兒鬆了口氣，心中暗喜：“總算來了個比我小的，倒省了功夫。”
原來五院按年紀排名，依次為龍哥，阿平，猛子，大柱和小疤兒，但小疤兒仗著比大柱早一年進院，非要按資曆來排，大柱自然不肯，就這樣兩人一直爭到了現在還沒個說法，而且，小疤兒覺得大柱的“大”字壓了自己“小”字一頭，不願在嘴上吃虧，就擅自把“大柱”矮化為了“柱子”。
小疤兒抓起一個豬蹄，一邊兒啃著一邊兒打量著阿越，道：“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就是有些娘氣，欸，你打過架沒？”
阿越小聲道：“我未嚐與人動武……”
小疤兒眼睛一睜，不屑地道：“男人沒打過架，就像寶刀沒開過刃，真正的爺們，不但要打過架，還要留下疤，你看我！”
阿越看著小疤兒臉上的那道長疤，尷尬地道：“疤哥哥果然威武的很……”
小疤兒一臉壞笑，用滿是豬油的手在阿越的臉上摸了幾下，道：“你這麵皮比小懌都水靈，要不，我幫你開個刃吧？”
阿越身子一顫，不敢說話。
十娘再也看不下去，出聲道：“疤兒！”
小疤兒哈哈大笑，道：“瞧把你嚇的，好啦，既然到了五院，那我們就是兄弟了，你是老幺，而我是你四哥，以後有我罩你，你橫著走都行！”
阿越起身給小疤兒恭敬地行了一禮，道：“謝疤哥哥！”
小疤兒滿意地點了點頭，摟著阿越的肩膀，把豬蹄放到他手裏，道：“來，一起吃！”
阿越捧起豬蹄，憨憨地啃了起來。
十娘在一旁看的眉開眼笑，趁機道：“對了，疤兒，阿越暫時還沒事情做，不如就去晶房給你打個下手吧，你問問桑叔看行不……”
小疤兒大咧咧地道：“這有什麼不行的，晶房那麼多活，早就該添人手了，就怕阿越偷懶耍滑，被桑叔抓住抽了鞭子，到時可別說我不救他。”
十娘笑罵道：“你當誰都像你一樣麼，阿越勤快的很。”
“那樣最好……”
小疤兒興高采烈的吃了一會，忽道：“對了，十娘，我今天遇到二公子了。”
十娘一怔，道：“你怎麼遇上的？”
小疤兒神秘兮兮地道：“今天楠姐讓我捎個東西給鐵獅子橋上……”
“疤兒！你今天沒去過鐵獅子橋，也沒見過二公子！”
十娘臉色一變，打斷了小疤兒，正容道。
小疤兒一愣，訕訕道：“好吧，我今天就一直在賭坊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