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隴上“龍跡”
古代民間的風水師認為,一個地方風水好,往往是該地的山川水勢能夠蘊藏山水之“氣”。氣,在風水術中是一個極其重要的概念。氣是變化無窮的,可以化成水,也可以凝成山。氣有陰氣,陽氣,生氣、死氣、地氣,土氣,聚氣、納氣等種種區別。氣是萬物本源,變化無窮的氣不僅決定—個地方的風水好壞,更決定這個地方人的旦夕禍福。人要乘生氣、避死氣,調和陰陽之氣,受“旺地”之氣滋養才能得“旺相”麵大福大貴。一個地方的風水好,能夠達到聚集“生氣”的目的,其周圍的山川走勢要有“合抱”之勢,或者其山川形勢能夠形成比較狹窄的地理空間,利於“藏氣”、“納氣”。除山川走勢“聚氣”之外,還要有“好水”為輔。這樣,山水之氣才能滋養“旺地吉相”。
中國西北地區的河西走廊在秦漢至唐宋之間的這一大段曆史中正是能夠蘊藏山水之氣的“風水寶地”,李氏家族正是受河西地區“旺地”的滋養,才有了“皇族”身份。李氏家族從其先祖李廣起雖然就屬隴西望族,但李氏家族與“皇族”的關係則體現在李淵的八世祖李暠身上,因為李暠是東晉十六國時期西涼國的開創者。正是李屬與其子李歆對河西地區的經營才使李氏家族榮登“皇族”。
曆史上的河西地區屬今天的甘肅省。甘肅在春秋戰國時為秦、西戌地。秦置二郡,漢屬涼州。唐分三道,宋分兩路及西夏,西夏合甘州(張掖),肅州(酒泉)兩州首字得甘肅政區名。元置甘肅行中書省,始作省名。明屬陝西省,清為甘肅省。
甘肅地區因境內有隴山,故簡稱隴。由氣勢雄偉、黃土深厚的隴東高原向西即是隴中高原,隴中高原再向西就是烏鞘嶺,烏鞘嶺西麵的地勢,由南而北可分為祁連山地、河西走廊以南、北山山地三部分。祁連山脈因在河西走廊南,故而稱為南山。它由一係列平行山嶺及山間盆地組成,大體為西北——東南走向。北山山地包括北山、合黎山、龍首山等,山地岩石裸露,山麓礫石堆積為岩漠、戈壁景觀。
古代的中原人知道,中原之地的東方是無垠大海,南麵是蠻夷煙障之地,北麵則是氣候惡劣,絕少生機之沙漠,中原文化如果想吐故納新,廣納新萃之息,惟一的大門開在西麵。地處中原之西的河西走廊自古就是是通往西方的交通咽喉,自西漢張騫開通此廊,這裏便綿延起兩千年的曆史滄桑。
漢武帝開辟河西,“列四郡,據兩關”,河西四郡即武威、張掖、酒泉,敦煌。河西四郡在當時所占的地理、軍事地位與漢王朝的江山社稷穩定是至關重要的。
當時的中原人如果想通過河西走廊進入西域,那他進入的第一個城市就是河西四郡之一的武威。武威古稱涼州,後因西漢大將霍去病出征河西,西擊匈奴凱旋而歸,以彰其“武功軍威”而得名。武威自古是“人煙撲地桑柘稠”的富饒之區,物產豐富,有“涼州不涼米糧川”之說,更有“銀武威”之美譽。途經這裏的人不僅會看到峻峭的叢山、湍急的溪河、曠闊的戈壁、沉寂的沙漠等讓人歎為觀止的自然景觀,更會看到“商胡販客,日款於塞下”的商業交易盛況。當時的商旅之人都愛在這裏停留數日,不僅僅是為了商業交易,更為了歇息勞頓多日的鞍馬,好養足精神繼續跋涉西行的漫漫長路。
出武威西行,經過數日的風餐露宿後就會到達張掖。張掖古稱甘州,西漢時以“張國臂掖,以通西域”而得名。當年的馬可·波羅東遊中國進入張掖時,因此地山川壯美、物產豐富、民風淳樸而曾在此停留一年多的時間。張掖作為曆史文化名城,其豐富的曆史遺跡所彰顯的曆史文化內涵也許是馬可·波羅流連忘返的原因之一。
離開張掖繼續西行,一路上仍舊是一望無際的廣袤沙漠,必須涉過這段艱難的行程才會到達酒泉。酒泉古以“城下有泉”、“其水若酒”而得名。所有到過酒泉的商旅之人在這裏不僅會身臨敦煌古城、瓜州城、陽關,玉門關等古城關隘,更會強烈地感受到酒泉的文化氣息,這裏是西域文明及印度佛教傳播的“聖地”,方寸之地存有眾多的古寺神廟,崇信佛教的虔誠之士會在這裏一一遍訪寺院廟宇,不信佛教的人也會耳濡目染達到佛教的無窮魅力。酒泉自西漢以後,就是中國和中亞、西亞及歐洲通商往來、文化交流的一個不可替代的窗口,其曆史可謂源遠流長。
二、絲路明珠
“敦,大也;煌,盛也”,敦煌一如它的名字一樣在沙漠幻海中顯露著輝煌之氣。敦煌在當年的中原人西行的旅途中既是“終點”,又是“起點”。如果從中原出發,過武威,涉張掖、酒泉二郡,那敦煌就是河西之行的“終點”;如果以敦煌為“起點”繼續西行,涉過漫漫長路,就會到達中亞、西亞以及歐洲。
任何一個堪輿大家在“堪輿”敦煌的山川走勢時都會被其煌煌之勢所震撼。敦煌南枕氣勢雄偉的祁連山,西接現在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北靠嶙峋突兀的北塞山,東峙峰岩峭崖的三危山。三危山主峰與莫高窟隔河遙遙相望,盛傳西王母、觀音菩薩,太上老君曾雲遊此山。
當年的敦煌郡北部修有堅固雄偉的長城,與酒泉郡的長城相接形成抗擊匈奴的屏障。郡西部則建有玉門關和陽關,中原人出兩關可通西域,兩關之間有長城和烽燧相連。陽關是絲綢之路南道的一大關口。唐代詩人王維的《送元二使安西》“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的名句,平添了陽關的無窮魅力。玉門關則是絲綢之路北道的一大關口。唐代詩人王之渙的《涼州詞》“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的名句使玉門關名傳千古。
如果中原人在漢以前來到敦煌,敦煌還是一處荒涼的“蠻族”之地。早在中原部落大戰後,失敗的三苗人遷徙到這裏繁衍生息。夏、商兩代時,敦煌屬古瓜州的範圍,羌戎族在此遊牧定居。敦煌在春秋時稱瓜州,以地產美瓜而得名。當時有月氏、烏孫遊牧民族在此駐牧。戰國和秦時,敦煌一帶居住著大月氏、烏孫人和塞種人。
漢初,整個河西走廊為匈奴領地。強盛的匈奴以“控弦之士三十餘萬”的威勢,對西漢王朝構成了重要威脅。漢武帝雄才大略,派張騫兩次出使西域,成功開通了通往西域的絲綢之路。從那時起,古人習慣以敦煌為界,以此向西,稱為“西域”。當時的敦煌疆域遼闊,統管六縣。西至龍勒陽關,東到淵泉(今玉門市以西),北達伊吾(今哈密市),南連西羌(今青海柴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