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難過,偏偏這麼艱難的兩年,我也沒能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
艾麗婭小聲道:“若是可汗知道了是可敦拿自己換了西突的安寧,他一定會殺去江南把你搶回來的。”
我被她認真的形容逗笑了:“青道哪有你說得這麼魯莽。”殺去江南倒不至於,但是和宋約結梁子是肯定了。奪妻之辱,事關一個男子的尊嚴了。
那個侍衛在賬外請示道:“稟報可敦,那中原人快要走了,可敦是不是要隨我去見可汗?”
我應了一聲,走出帳子,隨那侍衛去青道處理政務的王賬外候著。
過了不到一刻鍾,去見徐霖澤一身玄黑錦緞長袍,從王賬內走出來,神色略有些凝重。他側目瞥到我,竟呆愣了一下,目光似有深意,卻在須臾歸為平靜,含笑道:“竟是故人啊。”
我也是有些吃驚,但是由於急著去見青道,就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奔入王賬。
青道正拿手扶上額頭,似是有些疲憊了,抬頭看見我,驚得直直站起身來。
“昀……”他想呼喚我的名字,可是聲音中帶著顫意,竟叫不完整。
我飛奔過去,緊緊抱住他:“是我,夫君。昀兒回來了。”
青道身上的體溫依舊,心跳的節奏也是一樣未變,隻是麵上多了幾分滄桑,麵頰上的胡渣也肆意而長。雖然看著成熟威嚴了幾分,也很有一個首領的樣子了。
我抬起頭,卻見他眼內閃閃的,泛著淚花,隻是緊緊抱著我,仍是說不出話來。
我心下難受:“是我不好。我隻怕告訴你實情,你會魯莽行事……”
“當然是你不好,讓我這麼難受。是你不好,我隻想著答應你的事,隻能有你這一個女子,便是你死了也不能忘了你。如此,就真忘不掉了。”他用下巴蹭著我的發,孩子般卻又無比深情地道。
我出王賬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太陽快要落下草原盡頭去。徐霖澤還未走,一個人悠閑地躺在草地上,看馬兒吃草。
我走過去,看著他那張總有些玩世不恭的臉:“徐將軍還不回去,是打算就此歇下了嗎?”
他慢悠悠坐起身來:“你們如膠似漆,我不好打擾,可我偏偏還有話要與你說,隻好等到此刻了。”
我散開裙擺,在他身邊坐下:“徐氏生死存亡,將軍倒還有閑情與故人敘舊。”
“阿史那青道還真是什麼都不瞞你。”他笑起來,“皇上聽信讒言欲削藩滅徐。突厥實力日增且與梁交好,我這回來便是想求可汗從中周旋,勸退陛下削藩之意。可是誰讓可汗偏寵可敦呢,我自然要打你的主意了。”
我看著天邊的落日噴薄出最後一點色彩,懶懶道:“突厥為何要幫你。”
“東突殘部尚未完全歸順,徐家可借兵助可汗一統草原。”
“你有這雄兵,何不自己攻上長安,推翻蕭氏。”我淡淡道,替徐霖澤說出了心底的想法。
徐霖澤驚詫地望著我:“你是姓蕭吧。”
我認真地看著他:“當今皇上如何?說實話。”
他轉過頭:“資能平庸,缺乏主見。說實話,並非賢君之才。”
“那你覺得,你爹如何?”
他不說話了。
“我替你說。北候胸中有天地,仁義果敢,智勇天成,實在不該止於將帥之才。”
“你這女人。”他朝著我笑起來,目光中滿是深意,“徐氏當權,於你又有何益處?”
“我要青道助你攻上長安,你也要領兵清剿東突,助我夫君一統草原。從此兩下相安,立下誓約,百年不戰。”我目光灼灼,看著徐霖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