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司徒果,並不是阿離故事裏的人。
而被他一直當做阿離的櫻傾離,也還是那個將門小姐,如今母儀天下的皇後。
雖然他從鎮西將軍府裏離開的那一個多月裏細細思尋,櫻傾離在他心底到底是怎麼樣的存在。
她的柔弱,她的堅韌,她的寂寞,她的善良,還有她的病痛纏身,這些每夜都會出現在他的夢境裏,他發現自己是真的真的愛上她了,不是對一個影子的愛,而是單純的心疼這個女子。
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在最後關頭,策馬劫皇親,才會有如今。
但是,他的的確確沒有告訴過櫻傾離關於自己的身世,以及自己一直偽裝下的東西和追求。
其實並不是不願意敞開心扉告訴,而是來不及告訴。
但是就是因為來不及,傾離一個長纏病榻的小姐絕對不會知道!那麼,眼前的柔弱多病的女子到底是誰!
“你是誰?!”司徒果一連甩開了將離的手,連連退開幾步,驚恐又異常掙紮的連聲問道,“你是誰!到底是誰!”
“……”將離低著頭,長長的睫毛撲朔下來形成一道明滅的光影,她一動不動,不知到底在想些什麼。
兩人就開始了這樣詭異的僵持,到後來各自有各自的思緒,像是站在一段木頭兩邊的人,拉著木鋸,僵持著,誰也不願意先鬆手。
“你走吧。”將離還是開了口,別過頭去不再看遠遠一直望著她的司徒果,“總之,近來你要當心。”
“你是誰?要我當心什麼?我又為什麼要聽你的?”司徒果步步緊逼,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蹦出來,把將離逼到了一個角落。
“你一定要當心,那皇城裏的妖……”
“大膽司徒果,你在幹什麼!”宿春宮的殿門被氣急的拓跋玉一把踹開,怒發衝冠的對著司徒果吼道。
這一變更,讓將離把到嘴的話又生生的噎了回去。她沒有說完的話,是她已經知道了在皇城作怪的妖邪到底是什麼,且那妖怪除了是想來報複自己以外,最危險的人就是司徒果,她怎麼能不叫他當心。
但是提醒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還差點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來,要不是拓跋玉進來阻止,她也是得不償失。
在拓跋玉的威壓下,司徒果就是有千言萬語都隻有悶回肚子裏,收拾好自己的藥箱,出得殿門,回到太醫院去。
而宿春宮,又隻剩下兩個無言相望的兩個人。
“京城近來可是不安寧?”將離眉頭鎖著,問著同樣愁眉不展的拓跋玉。
“誰對你吹的風,我不是讓他們不要告訴你嗎?”原本還是愁眉的拓跋玉一蹦起來,像是踩著尾巴的貓,怒道。
“看來是真的。”將離的眉顰得更深了,目光也渙散開,像是透過整個宿春宮看著什麼更久遠的東西,“他們來了。”
“阿離,我會盡全力保護你和孩子,你不要擔心。”拓跋玉上前把將離單薄的身子圈進自己的懷裏,鄭重的承諾。
隻是將離再也沒有開口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