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世間最難得一人之心,他如今能曆盡艱辛與之攜手,多麼不易。
真好,你在我心底,而我,也在你眼裏。
如此便好了。
他其實並不貪求江山美人全都擁有,隻是希望可以求得她一人便是完滿。
這是拓跋玉一生最值得祭奠是一場晚膳,也是這一生唯一值得祭奠的溫暖的平常。
晚膳到最後,就著琉璃宮燈裏閃爍的燈光,和一早就被遣散一空的宮殿,滴酒為沾的拓跋玉卻是醉了,趴在了晚膳餐桌上沉沉睡去。
不是酒醉人,不是溫情醉人,而是芍藥花特有的香氣有迷惑人心的效用,拓跋玉是陷入了循環往複,讓他不願離去的美夢裏,短時間內是不會醒來。
“好好睡一覺吧,我保證,我還會回來。”將離笑了一晚上的容顏淡了下來,恢複了往日的生人莫近。
盡管知道拓跋玉不會回答她,也不會阻攔她,卻還是把他扶上了琉璃床,細心的安頓好他,一雙手輕輕掃過他的劍眉星目,最後遊離在他的唇邊,俯身雙唇貼合。
“你可知道,我愛你極深。”可你怎麼可以如此傷我,鮮血淋漓不留一點餘地。
起身,毫無留戀的出了宿春宮。
身後一直不遠不近的跟著一個虛妄的影子,隻能依稀辨別著了一身紅衣,不言也不語,隻是默默的跟著。
拐彎出了禦花園,在最偏僻的一角一直煢煢孑立著一個纖細的身影,在月夜下越發顯眼的一頭飄逸的銀發,沉默的抱著一把特別的古琴。是多日未見到的星軌。
“你終於來了。”入骨三分的媚意又帶著清冷如月的涼,星軌歎出一口氣來。
“久等。”見到星軌,將離也停下了腳步。
“還好,隻是半個夜晚。”星軌淡淡的開口,沒有一絲一毫的調侃,隻是淡淡的闡述。
“冷姐姐可想好了對策。”將離回頭看了看宿春宮的方向,急切的問道
“冷姑娘在未央宮接待貴客。”星軌摩挲著懷裏抱著的鳳鳴古琴的琴弦,頭也不抬,“與我一同去未央宮吧,在何處緣起,便在何處緣落。”
將離的臉色蒼白,咬了咬下嘴唇也還是點頭應下了,一行人隨著星軌摔碎的一塊玉佩,一陣柔和的七彩的光亮起來,消失在了這個輝煌的皇宮。
等一行人再次出現的時候,便是抬頭就看見了那塊掩映在荼蘼花影中的特別的牌匾:
荼蘼花事了。
原是已經到了未央宮的禁地,星軌一招手,準備帶將離和那個依稀的影子步入隻是,一道喑啞而冷冽的語調響起。
“大膽君顏,逾期多日竟敢不回往生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