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你不配再愛她(二更跪求月票)(2 / 2)

“原來真是這樣……”路路咬牙,握著遲歡的手緊緊的,不鬆開,望著遲歡無怒無喜的溫柔沉靜的麵容,她在心裏恨恨,沉聲的道:

果然是因為顧方西,果然是他!

寂靜的病房,悲慟的氣息。

遲歡的手滲著冰涼如死水的溫度,路路摸著,心裏一陣陣火熱炸開的痛。愈發恨顧方西這個男人。

隱忍著如剜肉的痛,她眼淚無聲的流下,摩挲著遲歡瘦骨嶙峋的手,白得連青筋都能一覽而盡,這才是第一天,才第一天而已,隻是輸營養液,可哪個正常人能受得了,她在新疆本就吃得少,食物匱乏多半是過過癮就算了,現在又隻是輸營養液過活,一下子就瘦成了皮包骨頭的樣子。

“她怎麼會這樣瘦……”

不斷從胃間湧上的酸楚,路路死死哽咽著,朦朧間卻想起維也納床上的女子尚豐腴的身材,嬰兒肥白皙溫柔的臉龐,還有侃侃而談時明顯而肆意的酒窩,幹淨秀雅的臉上閃著逼人的光芒,沉靜的時候是雷打不動的自若。

是什麼讓她變成了現在這樣子……

那三個字揪痛了路路起伏不定的胸口,顧方西,她越想越恨這個男人,熊熊無法掩蓋下去的火焰不斷膨脹爆發,隻有紊亂喘息的聲音一直努力平複卻無法平複她心底快滿出來的怨恨與怒氣。

當走出病房去洗了把臉,在醫院的走廊裏突然撞見四年不見的顧方西時,她滿腹的怨氣與恨意都一股腦子迸發了出來。

閃躲不及的一個巴掌,不偏不倚剛開打在了趕來的顧方西臉上,路路以前是校籃球隊的,力氣不用多說,饒是顧方西這樣身形偉岸挺拔的男人,冷不防被狠狠打了一巴掌,頭還是一下子被打側了過去,牙齒瞬間撞到了內側的肉壁上,刹那的疼痛生生的疼得肌肉緊繃。

他緩緩的別過來頭,醫院白熾燈明亮慘白的的顏色籠罩在顧方西輕便單薄的身上,略略有些說不出的味道,依舊是狹長輕眯的眼睛,魅惑卻幹淨,緊抿的唇弧度很平,仿佛從容不迫,又似並不在意。

其實他本就是狼狽不堪,趕來的時候,一身的泥土味,如今被揮了一巴掌,嘴角滲出了幾絲血絲,堪堪的就在薄唇的角落,滴了下來。

曲線弧度優雅的下巴一抬,擦了擦,他的眼神墨黑如潭,眸中流動了著無數複雜的情緒,絕望,迷惘,寂寥,甚至是害怕,卻沒有半絲的慍怒。

“路路。”淡淡的,他咽下了血絲,喉嚨間一片腥甜,還是溫柔的喚道。

這樣的聲音,這樣的暴怒,這樣的手勁,他認得出。

其實是感謝的,至少,有那樣跟自己一樣愛遲歡的人趕來陪著他的遲歡,他此刻心裏複雜惶恐,卻又是欣慰感激的。

可那人並不是如此,路路,恨不得再打一巴掌,可是他淡定自若,仿佛心甘情願的接受,她心頭不舒服卻又怪異的覺得難受。

“顧方西——你不配來見她!”冷聲斥責,路路站在原地,擋著他,似乎隻要他輕舉妄動,她就會拚命。

“她怎麼樣了?”他隻問,攥著濕冷的手心,喉嚨緊縮著問道。

“你不配問她!你不配——”路路冷哼一聲,譏諷道,“你還會在乎她死活嗎?當年你走得多少決絕,你在乎過她在維也納過得好不好,在乎過她在維也納有沒有生病,有沒有難過,有沒有一個人躲在角落裏哭,你有嗎?你沒有,你當然沒有,我怎麼會那麼愚蠢的問你這句話,你當年走的時候,就應該一絲一毫都沒在乎過!”

極盡窒息,臉色緩慢的白下來,蒼白如雕塑,眼窩深陷。

他明白他有萬般的過錯,他也明白他不在,她也有萬般的苦,以為終於能跨過最深的深淵,可是,就像心再一次被剜開一樣,顧方西不得不承認,路路的每一句話都在一遍又一遍的鞭撻著他看不見的傷口,因為她而痛而恨自己的傷口。

俊美冷雅的臉一寸寸皆是慘白僵硬,眼眸裏一點點,僅剩的光亮也和臉色一樣寸寸開始湮滅。隻有心裏還在安慰自己,她不會失約,她不會的。

他努力的調整呼吸,忍著虛浮的腳,才猛然想起,這一天等她回來電話的日子,他隻喝了水,什麼都沒想到要吃,力氣好似終究會用完似的,他肩膀有些提不起氣力了,整個人鬆垮垮的,還是咬牙站在那兒,低眉斂目,一遍遍沉聲不厭其煩的問:

“求你告訴我,她到底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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