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可能誤會了,我們彼此並不了解,隻能算是素昧平生,我對你並沒有特殊的感情,其實你也根本不了解我,我是做什麼工作的,我是什麼樣的人,這些你都不了解。我們隻見過4次麵,嚴格來將,其實連朋友也算不上。”
言遇暖怔怔的望著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什麼叫很抱歉?什麼叫我可能誤會了?什麼叫沒有特殊感情?什麼叫連朋友也算不上?
她的眼淚湧了出來,被她重重的閉眼擠出眼眶,視線裏,他的臉清晰異常,表情嚴肅而深沉,眼睛直直的望著她,沒有半點閃爍,她憶起那一瞬的狡黠與柔情,隻覺得恍如隔世。
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是這樣?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他的臉,這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假的。
可是那人輕輕偏了一下頭。她的手頓在空中,似絕望中抓不住救命稻草。
她想問,那你剛才在博物館拉著我的手,是什麼意思?
可是還沒等她問出口,他就給了答案。
她聽見穀飛鳥說,言老師真抱歉,如果我剛才做了什麼令你誤會了,我向你道歉。其實剛才我隻是想讓那名匪徒放鬆警惕,不得已利用了你。
利用了你。
這四個字如晴天霹靂在她耳畔炸響。
她隻覺得眼前一黑,耳中轟鳴,身體晃了晃,幾乎控製不住的腿軟,差點跌倒。
原來那一刻他不過是利用她……
原來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自作多情……
穀飛鳥伸出手想扶住她站不穩的身體,但還是忍住了。
她的眼睛還看著他,眼神卻蒼茫而悠遠,似乎穿過了他的身體,看向遠方。
她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真失敗,想做做樣子找回點尊嚴都不行。
“我到時間該走了,你自己保重!”
穀飛鳥咬牙,一把拉開車門,抬腿把自己塞了進去,然後重重的甩上車門,把言遇暖慘白的一張臉隔絕在另一個世界。他悶聲吩咐梁治開車,他不敢看那姑娘的眼睛,他覺得呼吸不暢,恐怕再多呆一秒,自己就要在她的眼淚裏淹死了。
車子開出去100米,後視鏡裏她的身影依然傻愣愣的站著。
開出去200米,她慢慢彎下腰。
開出去300米,她抱著頭縮成一團的身影隻剩下小小一個黑點。
他的眼睛通紅,望著後視鏡中那個小小的黑點,太陽穴一陣陣突突亂跳,自己都不相信,剛才能那麼狠心的扔下她絕塵而去。
他給苗滿倉打電話,“我把言遇暖一個人扔在博物館了,她受了傷可能會被120送走,我怕她出事,你去看看。”他跟老戰友說話不用客氣,連名字都沒報,也沒管對方聽沒聽清楚他的話,說完了就掛了。
後視鏡裏已經看不見她的一點蹤跡,他的心跟視線一樣,空落落的。
他想起,他剛剛連再見都忘記說了,不知道他們這輩子還能再見嗎?
苗滿倉在電話這邊罵爹,拿了鑰匙風一樣衝下樓。
找到言遇暖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坐在急診的候診廳,右手托著左手受傷的手腕,臉上的眼淚早已幹了,她看見苗滿倉艱難的擠出一個笑容,“苗參謀,好巧,你怎麼在這裏。”
苗滿倉接到穀飛鳥那麼煩躁的一通電話,他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惹言遇暖不高興了,讓自己來收拾爛攤子,盡管有了心裏準備,但是看見言遇暖的狀態,還是嚇了一跳,他覺得自己單獨來是個失誤,他應該帶上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