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柔兒打定主意提攜莫深,一來莫深為她馬首是瞻,二來自己有木石散可以控製莫深的行動。所以連柔兒對莫深還是上了心的。

華彥清這次也算奇怪,每次一下朝都是去看的傅清婉。如今卻風風火火地朝著麗水閣來了。

而麗水閣三五個月未曾有王爺的降臨,便是連丫鬟都不把連柔兒這個主子放在眼裏,竟那些粗茶,殘枝敗葉來以次充好。而連柔兒知道自己無權無勢,也就隨著丫鬟去了。

便是丫鬟值班,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連柔兒知道王爺不會冷眼看自己,自己身上還有利用之處。

隻是這一點利用之處,將他們兩個連在一起,說出去是不是很悲哀呢。他把愛情給了傅清婉,而自己剩下的卻隻是利用,會不會不甘呢?

隻是即便是利用,她也是惻妃。不是那幾個夫人可以比擬的。連柔兒隱忍不發,就是等有朝一日光耀門楣,揚眉吐氣。

華彥清不怒反笑,對麗水閣的這副腔調是寒了心。雖然心中對連柔兒有一絲愧疚,可轉瞬卻沒了。因為她自己跟傅清婉仍然是不清不楚的,心中的一口閑氣需要他來找個女人發泄下。

而連柔兒便是這個最好的藥引,可以撫平他內心澎湃洶湧的怒火。

所以在他的手觸及到連柔兒憔悴不堪的小臉時,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給本王進去!”

連柔兒抬頭,看到華彥清眼睛中的情欲,知道他是想把自己壓在身下。

不知為何心中竟然有一點失落,還有點嘲諷。原來自己不過就是個暖床的,便是看到如此殘破的場麵,王爺都不會顧惜一下自己。

拉開門,撲麵而來的是泥土之氣,還有那寒冽地猶如冬日的陰風。

華彥清皺了皺眉,攔腰將連柔兒抱起。隨著連柔兒的一聲驚呼,自己的身子就被穩穩當當地帶入華彥清的懷裏。

華彥清邁動步子,可他們去的地方卻不是床,而是自己的寢室。

不知為何,連柔兒的眼睛濕潤了。便是身上所帶的防備在那一刻也卸下了。她知道自己是在犯傻,華彥清怎麼可能來顧惜她一個卑微的女子?

可就是不自覺地享受著這份寧靜,這份溫暖。盡管外麵的天氣很冷,可自己卻被遮得嚴嚴實實,第一次依偎在他的懷裏,像個孩子一樣享受著他懷裏的溫暖。

哪怕是醉生夢死也好,哪怕說她癡情也罷。她突然羨慕起傅清婉來,如果她是傅清婉該多好,即便是眼睛瞎了,她也心甘情願。

一步一步,她感覺自己的心快要跳起來了。哪怕是新婚那夜自己都沒有那麼激動過,抬頭,觸手可及的便是他完美的側臉。那柔和的角度是留給自己的,可盡管玉手纖纖,卻始終不敢碰觸。

一直認為自己看到的是假的,可到後來才發現自己的人生不過是做了一場夢。緣起緣滅,不過就是一個情字。她連柔兒英明一世,卻還是無怨無悔地栽了下去。

哪怕知道深宮險惡,自己孤立無援,也會咬牙堅持下去。隻為了今晚,隻為了他留給自己的完美的側臉。

下弦月,花凋零,雪地裏,他們緊緊相擁,時間靜止在那刻,哪怕是嚴冬酷暑,哪怕是風雨交加,她都會心甘情願地等下去。

她發現她深深地愛著他,便是他走,心也就跟著走了。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愛了就是愛了。她連柔兒敢作敢當,便是一生無依無靠,但有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曆史,便是死也足矣。

華彥清將連柔兒小心翼翼地抱入寢室,命人給連柔兒換了一套新的衣裳。

盡管知道自己寵幸的是別的女人,可還是壓抑不住心底的失落。

不知道她在幹什麼,知道自己寵幸別人,是否會睡不著?

是否會迎麵掉淚,對自己說的那句夫君,自己記在心裏的那句夫君,是否是肺腑之言,還是敷衍之舉?

哪怕是有三千佳麗,可自己心心念念地卻隻有一個人。可她卻命運多糾,自己跟她的距離也在近一步拉長。而自己卻伸不出手去拉住一片一角,而她卻狠心地連回頭都舍不得回。

自己好想懷中的擁著的人是她,自己好想親吻著的人便是她。好像再次撫摸她的身體,聽著她的嬌嗔,一遍又一遍,一聲又一聲,喚著自己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