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博客:從白燁之爭到公共知識分子(1 / 3)

白燁之爭:我隻是消遣

張英(以下簡稱張):為什麼會發那個帖,發帖之前,是否考慮到可能造成的後果?

韓寒(以下簡稱韓):這隻是我眾帖中的一帖,在芸芸眾博客中,我不小心看到了白燁。看了文章,覺得觀點很迂腐可笑,就反駁了,恰逢那幾天心情不好。至於有人說是策劃,完全沒那事兒,因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我看走眼了,我以為那是老詩人白樺,文章裏甚至用的就是白樺這個名字。我想的沒那麼多。

張:你是否認為在這次爭論中你所表達的具有一定程度的代表性?

這件事情,無論外人怎麼定性,對我來說,隻是消遣。我是車手和作者,要靠作品和成績說話。也因為我有以前的作品和成績,所以才會反駁了別人有人搭理。不能主次顛倒。我比賽非常緊張,尤其是全國汽車拉力賽上海站,又在家門口。在比賽前一天,曾經的偶像高曉鬆抱著《著作權法》跳出來了,娛樂了我的生活,放鬆了我的心情,最後得到了不錯的成績。

張:你如何看待一些人將你認定為他們的“代言人”?

代言不代言,完全沒想那麼多。世界上不需要代言,有嘴的都能言,需要“代”言的,自己的嘴去哪了?

張:你對這次爭論中那些言論和現象感到滿意?

至少我覺得我還行,可他們都太認真了。一開始,這是嚴肅的文學討論,沒人承認,覺得隻是娛樂事件,一個個滑稽可笑;到後來,變成娛樂事件,他們又不夠娛樂,一個個道貌岸然。所以,是他們愚蠢和心態不好埋葬了自己。而那些避重就輕的指責和其他一些不顧事實的報道,並不影響我的心情。

好多年就是這樣過來的。那時候我才十七歲,現在已經二十好幾了,經曆很多事情,也是個好車手。這些東西在我眼裏,隻是生活更豐富的調劑。誰也別想影響或者說服我,如果能,幾年前我早就去上大學了。

我唯一不能理解的是,他們這些名人怎麼一個個這麼脆弱,經不起罵啊,我看過他們博客中的留言,確有一些支持我的人在罵他們,要知道,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別說網絡上,就是競選總統的也如此,他們居然就此質疑一代人的素質出了問題,這才是紅衛兵的亂扣帽子行為。我最煩他們老拿這個說事,表現的非常不男人。我的博客裏也有很多他們的支持者在罵,我一條不刪,也從不拿這個說事。現在的名人怎麼搞的,一點都不強悍,跟沒見過世麵的小屁孩似的,被罵了就哭娘,亂告狀。

張:到現在為止,是否出現你不願意發生的情況?

完全沒有,我就像看明星真人秀一樣觀賞他們表演,並做些點評;他們表演不好的時候,就做些示範。幹的就是柯一敏的活。但不同的是,他們比超女表演的差,我又比柯一敏表現的好。

張:你如何給這次爭論定性?你認為網絡、傳媒、你的“粉絲”和你本身在其中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我是車手,我將此定性為賽前消遣。別人怎麼定性,我們中國有很多偉大的評論家,偉大的觀察員,偉大的定性工作者,交給他們了。要不他們怎麼混飯吃啊。

網絡是相對公平的媒體,我們可以看到各種聲音,很好的文筆,哪怕批評我的如此,他們也基本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傳統媒體,我沒接受什麼電視的采訪。報紙的有一些,北京的,四川的,南方的,都比較公正客觀。相反,上海的媒體非常傻,全是一些評論員在哪裏叫囂還網絡一片優美藍天啊,小孩子不要說髒話啊,對事情的認識完全不夠。我覺得,寫評論的,不夠深刻,就要夠膚淺。他們一看就不是能寫深點好評論的人,但他們也沒做到夠膚淺。因為從最膚淺的角度看,這是一個上海男人PK四個北京男人啊,上海男人改變形象的機會到了。可惜,上海的某些媒體太監做慣了,看見男人反而不認識了。

張:你認為參與這次論證的一些人沒有圍繞你的觀點討論。你的核心觀點具體是什麼,請盡量詳盡地闡述,我們將力圖完整地呈現你的看法。

我的觀點是:第一,如果事情不能夠嚴肅,就要夠娛樂。第二,別弄什麼文壇,別覺得要在主流文學期刊上發表過文章,跟上頭某些老前輩拜過,他們指點你一下才算是踏入了文學的殿堂。還有,某些前輩別老想指點別人,好的作者勢必是不接受任何人指引的。第四,作者都是獨立的有個性的個體,不要十年十年一分,作者不像評論家,很多評論家倒是可以百年百年一分的,那就是百年如一日的“假大空”。第五,如果要弄下壇子,請別借著扶植年輕人的名義同化打壓年輕作者。第六,評論家要曆史幹淨。現在的很多評論家居然是出版商。再有,名人們要堅強。別一朝被強奸,十年不堅強。什麼關博客鼻涕眼淚幫爹幫友罵娘賣老的,要改正。

時代進步了,要甘願被淘汰。作為車手和作者,我也遲早要被淘汰。被淘汰了,就別老上台表演了。

張:你認為什麼是“純文學”?你認為存在主流文學和非文學嗎?如果存在,它們應怎樣區分,依據什麼標準?

沒有。我的眼裏就一個標準,就是好讀的好文章。我從來覺得文學是文字的學問,思想是一個隻有膚淺沒有深刻的東西。你覺得反映戰爭,寫寫變態關係,時常“文革”一下,經常自殺幾回算是深刻嗎?好看是最重要的。

文學是一個很低的門檻,什麼是純文學,什麼是不純文學,文學又不是姑娘。但是,很多老一輩就覺得文學是姑娘,調戲來調戲去,其實,他們調戲的不是文學,文學永遠存在於平民中,他們調戲的是他們自己弄出來的文壇。文壇和文學完全不搭界,文學是雅典娜,高尚親民,文壇是站街女,在大城市某個地方自成一圈,給錢就上。幕後有組織,還帶到站街女自己屋裏上。

張:在你的記憶中,“文學”“寫作”最早給你留下的印象是什嗎?這些印象到現在有變化嗎?

寫作是我小時侯經常做的事。看過很多書,自然就想寫點自己的東西,寫著寫著就寫的還行。當時我覺得那些好看的智慧故事就是文學,事實上,他就是文學。

張:是否有對你產生過影響的文學評論?你認為文學與文學評論之間的關係是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