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做了一場真假難辨的夢,夢裏麵有一個巧笑嫣然的年輕男子坐在他麵前對著自己笑,阿水覺得那笑簡直是世間最美麗的東西,美好得不像話,再然後男子忽然端起了麵前的酒杯,美麗空靈的紅酒杯盛著那致命的液體輕輕滑過男子的喉,阿水望著對方漂亮的鎖骨失了神。
男子說,傾城,我好想你。
男子說,傾城,你還記得我嗎?
男子說,傾城,我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男子說了好多好多,阿水卻隻是看著他,怔怔地看著他,他想,顧傾城是誰?不是自己呀,自己的名字叫做阿水,阿水,他是從海邊來的阿水,才不是什麼顧傾城,聽起來像個女孩子的名字。
綁的一聲,腦袋中忽然傳來一聲巨響,腦殼仿佛就要炸開,裏麵轟隆作響。
“傾城,傾城。”
隱隱約約好像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可是為什麼又是顧傾城,他想睜開眼睛,卻仿佛鬼壓床一般,怎麼也睜不開,但是有一個感覺很奇怪,他對這個聲音有了一種模糊的依賴感,他相信這聲音的主人不會傷害自己,於是索性他便繼續睡去了。
時間還很長,他想要繼續睡下去。
“菲斯叔叔,他怎麼樣了。”
火慕輕輕合上阿水的門,問著?麵前的菲斯,一臉擔憂。
菲斯卻並沒有急於回答,他拍了拍火慕的背,轉頭走到客廳裏坐下了,火慕也隻好跟著走了過去。
“還記得墨書吧?”菲斯問道。
火慕點了點頭。
“墨書和他是一樣的情況,都是這裏的情況,隻是外在表現不同。”菲斯說道這裏,頓了頓,“你也知道你父親的能力,他改變了墨書的身體基因,而且破壞了他的大腦結構,因此他天生銀發,皮膚慘白,行為上更是像一個不懂事的孩子,而顧傾城的則是更加幹淨利落,火易直接在他幼時對他的大腦進行了改造,這樣的改造放在平時是看不出來的,但是如果被改造的人在生活中受了刺激,便會一次又一次發病,而且每一次發病都會越來越嚴重,直至其發瘋死亡,外界人都不會找到其發病的真正原因。”
聽完這段話,火慕垂眸,那人該是多麼狠心固執呀,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子,竟然殘忍地對兩個孩子下手。其實要是一直像墨書那樣也倒是好了,雖然腦袋一直不甚清明,但是他至少有自己的世界,那個世界屬於他自己,而顧傾城呢,身體裏隱藏著潛在的危險,一旦爆發,便是一發不可收拾。這就好比是吧一個健康的人突然扔到了瘋人院,親眼看著自己一點一點被瘋子同化,最後無力,悲慘死去,這該是有多麼殘忍絕望,多麼消耗人的鬥誌。
“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他嗎?”火慕開口。
菲斯動了動小胡子,“你知道的,上一次芯片我給了墨書,但是他的情況至今還不是很好,身體雖然恢複了,但是這裏卻再也無法複原。”說到這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火慕懂菲斯的意思,忽而覺得難過起來了,難道就沒有把那法了嗎?
“為了他好的話,你最好不要把過去的事情告訴他,還有不要再讓他受到任何刺激,保護好他。”
火慕點頭,這些即使菲斯不說,他也回去做的。
菲斯走了,他輕輕打開阿水的房門,微笑著走了過去。
“阿水。”
“阿水。”
他一聲聲喚道,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阿水,從此以後世間再無顧傾城!
相隔兩年,過去種種都過眼雲煙,從這一刻開始,我會以一個陌生人的姿態好好和你在一起,看著你,守著你,護著你,隻要你喜歡,我便把什麼都給你。
對不起,原本是想放你走的,但是我改變主意了,我害怕,你一個人。
夜深了,火慕跪坐在阿水床邊,靜靜看著阿水的睡顏,他的唇角揚起一個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