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發皺眉道:“快些藏匿,過不久,商王應該就會召見我,我先去了。”
他正欲就此揚袖離去,剛走出兩步,忽然渾身抽搐了一下,搖搖晃晃地扶住額頭,眉間緊蹙,冷汗迭出。
黑衣死士忙上前去攙扶:“二公子,難道是病了?”
“不是,”他搖了搖手,咬牙道,“有什麼東西撞進我的頭……鳳靈……好像是個彈琴的人,看不太清楚。”
死士鬆了口氣:“二公子你從小就易想起一些奇怪的事,過去秘密占卜說,這是前世執念,不必理會就好。”
“前世執念……?”
姬發揣摩著這個詞,稍有恢複,才站穩了身子:“我也知道,但最近不知為何,總會閃念而過,繼而心口慌悶,覺得似乎將會發生什麼不好之事……罷了,怕是最近沒有休息好。你且去吧。”
……
宮城外的幻象,下著小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來。雨中一駕小型的馬車上,姬發已整頓好了行裝。因這馬車類似戰車,沒有頂蓬,他身上已淋濕不少,但這樣行路更快一些。
旁邊一位老奴道:“二公子,是出發的時辰了。您回去的消息,想來也該快到西岐了。”
姬發撫摸著馬的胡鬃,無喜無憂:“嗯,出發吧。該布置該調查的都弄好了,商王似乎也對我們頗為信任。”
他踏上車,也將那老奴扶了上來。
雨打得地上朦朧不清,攔住視線,行車還是有幾分困難……
他方抓住轡頭,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女聲:“師父,你等等!”
姬發麵露苦笑,回過身去。
子湄氣喘籲籲,也不知跑到這累了多久,卻倔強地昂著頭:“為什麼父王準師父回去,不告訴我?差點、差點就見不到了……”
姬發走下車,到她麵前,深深凝視於她的眸中,看了許久。
他忽而一笑:“你劍術已學精,西岐也需要我回去打理,我再留下,於你們是威脅,於西岐是不義。”
“怎麼會是威脅呢?你又不是壞人……”
姬發輕輕撫摸著她尚且有些淩亂的頭發,頭發梳於指縫,為她理順。
他垂目道:“這五年已逗留太久,西岐諸事繁多,我必須回去。眼見著你長大變了模樣,我卻不能一直陪伴,以後你也該找一個可倚仗終身的人了。”
子湄聽罷,隱隱咬了咬唇,一雙秋瞳如含清水:“那……那我上次問你的事情,你打不打算回答?”
“上次……?”姬發麵露疑惑。
“就是我喜歡你呀,你到底願不願意喜歡我?”她堅定地把他望著,雙手攏在一起,直接脫口。
姬發微微一怔,卻了兩步作揖道:“王女,此事不能胡言,我畢竟隻是——”
子湄死死瞪著他:“我沒問你別的,隻是問你願不願意喜歡我?喜歡我一年、一個月、一天,就是一個時辰也好……”
姬發沒有回答。
他一直保持著作揖行禮的姿勢,頭更加埋了下去,看不清他的臉色,更看不透他的所思所想。
子湄闔上眼,苦笑著喃喃:“到底是姬發呀……我明白了。”
“不是,我——”他著急地抬起頭來,下意識去抓住了她的手腕。珍珠佩在她腰間,隱隱有幾分柔和的光芒。
在忍什麼、怕什麼呢?
他稍一皺眉,再不拘泥於這些繁瑣的禮節和君君臣臣,使勁往後一拉,趁她騰空之時,順勢摟住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擁入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