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茯苓已被他推了下去。
啊——茯苓尖叫出聲,身體墜落速度越來越快,心髒仿佛要跳了出來。
“哈哈。”穀天祈使了個千斤墜,急速追上她,一隻手攬著她安安穩穩的落在平地上,爽朗的笑聲震得樹上的鳥兒亂飛。
茯苓平複了一下悸動的心情,冷冷的瞄了他一眼,一語不發的走開了。對於他,置之不理與泰然處之是最好的譴責方式。
“寒醫屈尊移駕不會隻是為了要茯苓侍候你用餐吧,如果是這樣,寒醫大可差人前來,用不著親自過來。”唐四翰淡淡的說,一身褶皺的素裝難掩他身上的高雅氣質,而雲淡風輕的性子讓他渾身上下更透著超然。
“隻能怪在下實在是太好奇了,何人能在唐四少的地盤上下得了情毒。”兩個男人之間暗流湧動,不動聲色的較量著。
“唐四的私事就不牢寒醫掛心了,在下先回房小憩一會兒,不打擾寒醫踏枝賞荷的雅興了。”唐四翰仰頭曬笑,施施然離去。寒醫啊寒醫,恐怕你永遠也無法覺察你對茯苓超乎尋常的怒氣中有著更深層的東西,可憐!可悲!可歎!
“茯苓不在屋內,少爺,你有沒有看到她?”陸英攔著疾步而行的穀天祈急促的問。
“在擎天閣。”穀天祈正回味著唐四翰的話,漫不經心的回答。
還好。陸英撫膺長歎,揪心的遺憾稍稍散了一點。
快點,快點——狹長的石徑上,往廚房搬運東西的小廝們頂著餘暉繁忙的勞碌著,揮汗如雨,齊聲吆喝。
茯苓隻覺得頭昏眼花,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每邁出一步都使出全力。
“小心!”馬大娘從廚房窗欞探出頭,恰好看到茯苓失神地端著飯菜從石徑上經過,眼看就要撞上那匹健碩的棕色馬匹。
馬兒受了驚,發出長長的嘶鳴,伴隨著雜遝的踢踏聲,接著以難以形容的疾速狂亂的四竄起來。車身劇烈的震動,一袋袋米從馬車上滾落下來,灑了一地。
啊——感受到耳畔的鼻息間傳來的熱氣,茯苓本能躲避,偏巧踩上白花花的大米,腳下一個趔趄,尖叫聲響起的同時,連同手中的飯菜一同摔翻在地。
“不要動。”穀天祈低喝一聲,製止她摸索著收拾淩亂的飯菜的動作,右腿一個掃蕩將地上的小石頭踢起擊斃了發狂的馬兒。直到狂躁的馬兒直挺挺的倒在地上,再無力反抗,他才緩緩吐出了一口氣。他理不清在擎天閣等他取飯回來的複雜情緒,雙腳不自覺的踏上通往廚房的小徑,卻讓他看到這麼驚悚的一幕。
“你沒長眼睛啊!” 穀天祈抓起她衣領,將她帶離狼藉的現場,難以遏製怒氣對她吼道。方才驚見馬兒騰空一躍差點將她踩成肉泥的畫麵至今令他怵目驚心。
“飯菜打翻了,我再去取一份。”茯苓整理了一下衣服,淡淡的回話,轉身走開。
穀天祈氣得青筋暴起,怒目而視他離去的背影。為他的不識好歹不領情生氣,更為自己越來越明顯的關注懊惱。
“走錯方向了,廚房在你後麵。”穀天祈餘怒未消,語氣不善的說。就這麼一句輕描淡寫,那他剛剛的擔憂豈不是自作多情?
“謝謝提醒。”茯苓盡量讓語氣自然一些,掩飾她心頭的慌亂,調整方向向廚房走去。周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或許瞞不了多久了吧!她就是不願在他麵前露出軟弱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