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移的沙島
長江中的沙洲,是長江泥沙的產物,屬於衝積島。越近江口,江水的流速越小,搬運泥沙的能力越低,泥沙越易沉積。加上大河入海口鹹淡水交混,就象豆漿中加進鹽粒一樣,使本來不易沉積的極其微小的膠體也凝聚沉澱。所以江口洲灘群生,而且麵積較大。崇明島橫臥江心,把長江分成南北兩支。它東南的長興、橫沙兩島,又把長江南枝分隔為北港和南港。橫沙島的東麵還有一個正在露出水麵的九段沙,再把南港隔開,形成北槽和南槽。
由於江流和海潮的相互作用,造成長江主泓道南北擺動,結果導致了崇明島四百多年來泓坍無常,位置逐漸遊移。雖然它的麵積在擴大,但位置卻時南時北地遊移。最初的縣城,離開南岸約20公裏。到清光緒二十年(1894年),由於江流年複一年的衝刷,南岸崩坍凶猛,很快逼近城池,眼看縣城又要被迫搬家。當時的勞動人民在大自然的威脅麵前,不動搖不退卻,而是堅決鬥爭,興建了海塘和石壩,才製止了坍勢,使縣城和全島基本上穩定下來。
崇明島的遊移不定,漲坍無常,是與長江主泓道的南北擺動有著密切的關係。一般情況下,貼近主泓道的一岸受到江流和海潮的衝刷力大,不斷向後崩坍;另一岸則水流平穩,泥沙易淤,土地向外伸漲。如果坍得快,漲得慢,整個沙洲便全部吞沒在江海的波濤之中。東沙、西沙、姚劉沙、三沙、馬家浜和平洋沙等地此長彼消,就是這個原因。
在漫長曆史時期內,長江的主泓道不是固定的,11到14世紀時主泓道靠近南岸,因此沙洲南坍北漲,不斷北移。14到18世紀,主泓道擺向北岸,沙洲變為北坍南漲,移動方向相反。18世紀以後,主泓道又回到南麵,再次引起沙洲南坍北漲,位置向北岸移動。現在崇明島就有與北岸相連的趨勢。隨著長江三角洲不斷向東擴展,江口沙洲又有逐漸東移的現象。
誰主沉浮
江岸的崩坍,使崇明的勞動人民增添了災難。由於舊中國統治階級隻知搜刮民財,不顧人民疾苦,堤壩年久失修,千瘡百孔,當然經受不住台風、洪水和海潮的襲擊。一旦決堤,大批土地便會給滾滾波濤吞沒。“七尺堤岩八尺潮,堤岸頂上浪滔滔,逃荒討飯到處跑,窮人生活真難熬”。這首辛酸的民謠,形象地表現了舊中國崇明島坍江的慘狀。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崇明島的勞動人民決不甘心受大自然的欺淩。他們和大自然鬥爭了千百年。在社會主義製度下的新中國,崇明人民開展了治水防坍鬥爭。1956年依靠群眾力量,修築了長達200多公裏的環島大堤,有力地阻擋了江海的巨浪。1958年以來,進一步修建根治水患的工程。人們從遙遠的浙江山區運來石塊,沿大堤險段,建成80多公裏長的護坡、護坎和一千多條石壩。雖然長江的激浪依然向江岸日夜衝擊,東海的波濤也晝夜不歇地撲打,今日崇明島巋然不動,徹底扭轉了舊中國那種“火燒一半,海坍精光”的險惡局麵。
崇明島的北麵和西北麵,有大批蘆葦荒灘,這裏過去叫做“崇明北大荒”,並且流傳一首歌謠:“崇明西北方,有個北大荒,漲潮象汪洋,退潮變蘆蕩,茫茫百裏無人煙,唯有海鷗把身藏”。崇明人民和全上海人民一起,經過五次大規模的圍墾,開出荒地40多萬畝,新建10個國營農場。過去“晴天白花花,陰天水汪汪”的蘆葦叢生的鹽堿荒灘,成了“田成方,溝成網,條條道路樹成行”的錦繡田園。經過圍墾,崇明島的麵積由1954年的600多平方公裏增加到現在的1083平方公裏,耕地麵積比原來增加百分之五十以上。
水,曾是崇明人民無法抵禦的災難,沿岸浪潮侵蝕,島內經常由於江潮和海潮侵入而泛濫成災。解放後,大興水利,經過並港建閘,開疏河道,全島形成了統一的水網。同時,迅速發展排灌網。全島機電排灌麵積已占耕地麵積百分之九十以上,還成功地建起小型潮汐發電站,讓波濤聽候使喚,為工農業生產貢獻電力。
伴隨著崇明島橫臥長江口的,還有長興、橫沙兩島。前者是由鴨窩沙、石頭沙、金帶沙和圓圓沙等小沙洲在最近二十多年來逐漸連接成的。這兩個江口沙洲出露水麵才八九十年,比起崇明島來還要年輕得多。在長江口,還有一些水下沙洲正在出露水麵。
萬裏長江,繞過崇明、長興和橫沙等島嶼,便結束了它的全程,注入東海。但是它的巨大流量可以影響到河口以外很遠的地方。大量的泥沙被潮流帶到沿海,不斷建造新的陸地。它的生命並沒有終止,也永遠不會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