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登上雄鎮關。關隘上有幾株古榕樹,氣根懸吊,有的粗如手臂,有的細若遊絲,遮天覆地,形成一個綠色拱門。隘口有石刻:“雲深處”。關門上石刻對聯:“雄跨南北雙峰脊,鎮懾雲深兩澳關”。果然氣熱不凡。
我們直下深澳鎮,舊時南澳縣城設在這裏。明、清兩代總兵府已經修葺一新,門前古榕樹下,一尊八千大炮,如同一隻臥虎。這是道光年間中國人自己鑄造的最大口徑的火炮。鴉片戰爭前夕,英國販運鴉片的船隻,曾經停泊南澳海麵。林則徐憑借這些大炮,指令收繳煙土,驅趕英國煙船,隨後加緊趕修炮台,防備侵略。當時,南澳島人口不足三萬,人們卻踴躍捐輸、參戰,在短短的時間裏,在南澳布設了大小岸炮二百多門。
在深澳大街,一座精雕細刻的芝龍坊高高聳立。在這島上,堪稱雄偉建築。雖經1919年大地震破壞,高高的漢白玉石柱,聯結的石拱、大部完好,矗立街心。明天啟四年(公元1624年)鄭芝龍從日本回到台灣,開發海上貿易,組織軍隊,打擊已經侵占台灣南部的荷蘭人,用武裝保護海上交通,屢次殲滅荷蘭的鐵甲兵艦。他擔任過南澳總兵,明朝皇帝褒獎他的功勳,為他建立了這座芝龍坊。他的兒子鄭成功,最早也以南澳為基地,募集義軍,訓練水師,為後來收複台灣奠定了基礎。
從深澳渡口,我們乘船向獵嶼小島劃去。獵嶼,灌木叢生,綠掩全島。這真是一個彈丸小島。沿島西行,攀登至高處,迎麵一座明、清時修築的銃城——炮壘。城高一丈多,牆寬三米,用貝砂灰石築成。明代天啟年間,荷蘭人侵略我國,南澳副總兵黎國炳緊急動員軍民,搶建了獵嶼銃城,使荷蘭三艘鐵甲艦望而生畏,猶豫了三天,終於悻悻撤退。明末,崇禎六年(公元1633年)。荷蘭人糾集大小20多艘艦船進攻南澳。獵嶼銃城的大將軍炮、大神飛炮將敵艦擊傷,守軍和島上居民又趁著暗夜,利用大霧,駕船近敵船,一聲呐喊,縱火猛攻,迫使荷蘭侵略者倉皇逃遁。摩崖石刻“海闊心雄”,至今閃耀戰鬥光采。
海灘古井
在南澳島的澳前海灘上,現出了一眼南宋古井。這件事立刻轟動遠近,前往觀賞和汲水者絡繹不絕。這眼宋井由花崗岩條石砌成,呈正方形,口徑約1米,深約12米,井中的水清甜爽口。
據清乾隆年間編的《南澳誌》記載,1277年冬,在元兵大舉入侵的惡況中,陸秀夫、張世傑等文武大臣,護送著南宋趙(11歲)及其弟趙籨(7歲)和楊太後等,惶恐南逃,乘舟破浪,登上了南澳島,駐蹕於澳前海濱山坡。當時,搶建了行宮(今有遺址),挖築了水井。可是,據老漁民說,後來不知為什麼這古井竟不見了。在40多年時間裏,又重新出現過五次。1962年夏,古井在解放後首次露出時,被清晨正在海灣撈蝦的澳前村青年林庭豪發現,他在井石四個角的縫中撿到四枚宋銅錢,分別是聖宋元寶、政和通寶(北宋徽宗年號,距今870年)、淳熙元寶(南宋孝宗年號,距今809年)嘉定通寶(南宋寧宗年號,距今773年)。有一年夏天,又有人在井邊撿到一枚宋錢。
據有關部門分析,這一帶本是濱海坡地,後因陸地不斷下沉,天長日久,山坡漸成海灘,古井也就被海沙吞沒了。平時,古井被厚沙覆蓋著,很難發現。隻有當特大海潮發生時,大量沙層被驚濤駭浪卷走,古井才裸露出來。解放後出現的四次,即1962年夏、1969年7月28日,都是在強台風掀起的罕見大海潮之後顯露的,這次井露,與1962年、1978年出現時所拍照片裏的位置一樣。1969年出現時沒有留下照片,但據許多人回憶,是在如今位置再靠西幾米處,且形狀也異。看來,古井不止一個。據70多歲的老人說,當年挖有“龍井”、“虎井”、和“馬槽”三個井,此次複出的是“馬槽”。
更令人驚奇的是,雖然古井旁的大海濁浪咆哮,可是底質是沙的井泉卻奔湧不息,而且比一般的井水、山泉水還要清甜。即使把苦的海水倒下去,隔上一會兒,井水仍甜淡依然。有人用水質純度測量表測得古井水的電流是80微安,而當地食用的自來水是85微安,按歐姆定律所述,電流越小,水質越純,可見古井水比當地自來水還純淨。每次古井複出後,都有本縣、潮汕、廣州等地的許多人,不辭跋涉,前往取水,捎回家裏衝茶和珍藏。據說貯十多載而不腐。有人在三年前貯藏的一瓶古井水,三年後特地開蓋聞之,真的毫無不正的味道,且水質依舊澄清,真的令人不解其妙。
南澎燈塔
南澳居閩、粵、台三省及往返港澳的海上交通要衝,但海區島礁交錯,氣象多變,給來往船隻構成了潛在威脅。為了確保海上航行安全,自清代始,南澳島先後建起了若幹燈塔,目前尚存有8座。而在這8座燈塔中,無論從曆史悠久還是實用價值上看,當首推南澎燈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