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2 / 2)

赫連徽墨也知赫連帛仁不過是做個樣子,這般寵愛的兒子犯了點錯又怎舍得認真動氣?不過是找個台階下罷了。因此拉起那寶兒,又對赫連帛仁道,“皇兄,不過是一點小事,寶兒年紀小,您便也不要動氣了。”赫連帛仁依舊一副動怒的模樣,“徽墨你不必為他求情,他真是被皇後給寵壞了,凡事不知道分寸,今日必定是要重重責罰的。”

見皇帝不依不饒的,赫連徽墨隻得跪下,“皇兄,您若是執意責罰寶兒,便連徽墨一同責罰。”赫連帛仁忙將他拉起,嗔怪道,“徽墨,你這是何苦,你瞧你這傷……都是這逆子作孽呢,怎能這麼輕饒了他?”背上傷口有辣油滲入,更是痛楚非常,臉上指印猶在,屈辱自難以言盡,赫連徽墨慘白著臉,口氣卻更是放柔了,“皇兄,求您饒恕了寶兒!”若今日真個將這寶兒重重責罰了,來日不定是個什麼處境,便是再屈辱也得要保全了這赫連靜揚。

赫連帛仁便也就歎了氣,正是無奈之意,“既你如此說了,我若是再責罰他倒拂了你的好意。”一邊扭頭厲聲喝那寶兒,“還不予十一皇叔道謝?若非十一皇叔代你求情,朕定不饒你!”寶兒便忙上前恭敬行禮,“多謝十一皇叔!”

“朕即刻命人替你看傷去,相海,送十一王爺回去休養!”好一副仁愛兄長的模樣,赫連徽墨微微一笑,“皇兄,徽墨自行回去便是,不過是些小傷。”本欲再次相讓,見赫連徽墨抿緊了唇,正是固執的模樣,想來也是因著今日受辱之事不願與人多言,便也罷了,“那好,徽墨你自己當心著點,稍後便請太醫予你療傷。”點頭謝恩,赫連徽墨也未多言,轉身離去。

這一路滿是思慮,止了步子才發覺人站在司藥監門前,猶疑著,便退了幾步,正欲轉身離開,卻聽門內傳來暮蓮清冽如常的聲音,“徽墨?怎麼來了又要走?”

赫連徽墨望那走到門前悄然而立的暮蓮,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正是最為狼狽的光景,如何看得?倒是暮蓮已然走了出來,見他臉上的指印,不由輕呼起來,“怎麼竟會如此?誰打了你?”赫連徽墨忙捂住那印子,不想讓她看了去,暮蓮卻是拿開了他的手,指頭輕輕去觸那紅紅的印子,聲音微顫,“很疼吧?”她手指觸來本是有些痛的,但見她蹙緊了雙眉,一雙眸子透出傷來,便也不覺如何疼了,隻道,“不妨事的,隻是與人有些小誤會罷了。”

暮蓮拉了他的手,往司藥監裏走,“我有清涼鎮痛的藥油,擦上便不會疼了。”誰知這一拉扯,雖是輕柔,也依舊是牽動了背後的傷,赫連徽墨身子一頓,便不得動彈。暮蓮忙看那傷口,正是兩道翻卷了皮肉,血淋淋的口子。

一滴淚珠子瞬間打在了赫連徽墨的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