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藥監雖隻我師徒二人主事,到底仍有宮人來往,隻怕王爺前來終有不便,若王爺需要,微臣定會速速前往六如軒聽候差遣。”嚴正舒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赫連徽墨也是無言以駁。正是這皇宮之內事端多,雖他也非如何尊貴的身份,常常現身司藥監到底不妥,況聽那嚴正舒所言,卻是不願他與暮蓮往來。
赫連徽墨也便微微一笑,“嚴大人所說自是有理,本王到底是任性了些,未曾顧慮周全,虧得嚴大人提點。”嚴正舒見他這般說來,更是惶恐,垂首不言。赫連徽墨站起身,淡淡道,“本王多有叨擾,告辭了。”說罷也不待嚴正舒作答便推門出去,外頭正下著大雪,卻看暮蓮蹲在苗圃前不知擺弄著什麼。
走近了去才看清楚,原來是將那覆蓋在玲瓏果上的薄薄一層密紗重又扯緊。見他過來,暮蓮邊收著捆綁的竹絲邊道,“這幾日雪下得大,須得日日收緊,不然就壓塌了下麵的玲瓏果。”
赫連徽墨看她巧笑嫣然,一副嬌憨的模樣,心頭不由得煩悶,倒似透不過氣來,便隻強顏笑道,“暮蓮,我改日再來看你吧,今日還有些事情要辦。”那嚴正舒說的正是,便是暮蓮如何純良動人,也不能放任與之往來,別說此刻不過是覺得她溫良如水,就是真個喜歡上她,也是不能許她什麼的。
暮蓮聞言站了起來,想了想便殷殷囑咐,“那你要記得早晚擦藥,那背上的傷也要著意養護,這般傷口若是聽之任之,隻怕會反複感染,倒又更沉重了。”她隻顧這般柔聲說來,赫連徽墨卻更是心煩意亂,隻是強捺著,“知道了,此刻風雪大了,你倒也快回屋去吧,不然著了風寒,可又如何照料你的花兒草兒貓兒狗兒?”說得暮蓮掌不住笑了出來,待送了赫連徽墨到門外,方回了內堂。
赫連徽墨回到六如軒時,幽蘭已在大門口候著了,望著他歸來忙迎了上去,才走近跟前卻見那一臉指痕赫然橫立,“王爺,您……真的被二皇子打了?”言語間已是夾了哭腔,便也是忍著,隨著赫連徽墨進了書房。
坐下,接了幽蘭遞來的茶呷了一口,赫連徽墨方開口,“原來這事兒已經傳開了?”皇宮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便是多少隱秘的事情也能為人探知,何況這又是明裏的事兒,此刻隻怕宮裏每處都知曉了,約是明日便得傳到外邊皇親大臣耳中。
“才發生的事故,便有宮女私下傳遞開了,連著咱們這裏都知道了。”六如軒是宮中訊息傳遞最慢的地方,便是如此也得了信兒,赫連徽墨倒是冷冷一笑。幽蘭因見他背上衣衫破損,內裏卻已然包上了布條,便知已然處理了傷勢,也便稍稍安心,“王爺,您怎能讓那二皇子如此作踐?您怎麼說也是天瑞王朝的十一王爺啊。”
“王爺?”赫連徽墨輕輕搖首,“赫連靜揚是天瑞王朝當今皇帝的皇子,未來的太子,我又能如何?”幽蘭眼中一黯,也不便多言,因又想起一事,便回道,“王爺,才八王爺府差人來,說是八王爺請王爺你明日去府上一敘。”赫連徽墨也知赫連洛軒是何用意,在皇宮裏待了那麼多年,輕易也出不得門去,便是出去也不知往哪邊去,也隻有在八皇兄府上略坐坐,此番前來邀請,必是覺得新婚當日他受了委屈,合該出去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