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回的?”
“因念著王爺次次都不拂八王爺好意,便應著說明日定去,可是您現在傷成這樣,如何去得?”幽蘭垂手而立,鼻子酸酸的,赫連徽墨便柔聲道,“我真的沒什麼了,不過是皮外傷,不消幾日便痊愈了。”
“身子上的傷口便是好了,心口上的傷如何好?”幽蘭尚未開口,卻聽那門口站著一人已然揚聲,卻是仿佛才哭過,赫連徽墨望過去,正是晴兒。但見她捧著一件貂鼠風領的錦袍走了進來,眼圈兒紅紅的,眼睛正是有些腫。
“晴兒?”赫連徽墨知她是為了他受辱之事傷心難過,便特意玩笑,“怎麼跟小孩子一般哭起鼻子來?”晴兒見他這般,倒揚起雙眉,隻管氣著,“王爺!您這般受辱,便是我們這些做奴才的看著也……”一時又哽咽起來,久久說不出話來。
一番至情至性倒叫赫連徽墨動容,“晴兒,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難過,這些年隻怕這般委屈也沒有少挨,怪也隻怪我自己不爭氣,生的是這樣不中用的身子,又無根無底。今日我受辱也便罷了,怕的是將來你們受了委屈,我卻無法保全你們。”這話卻是說到了重心上,十一王爺就是泥菩薩一尊,保不保得了自己還未可知。
晴兒聞言更是淚水盈眶,幽蘭倒是強撐著,嗔那晴兒,“也便是你,王爺不過隨口說說,你倒認了真,也不知道往好裏勸。”說著接過晴兒手裏的衣裳,替赫連徽墨換上,“王爺,物華宮的相海公公差人來說,那霓兒之死怕是與之前的刺客相關,叫咱們這邊多多留意著,另外,皇上下了旨,今夜便會派侍衛前來戍防嚴守,以保六如軒的平安。”
聞言赫連徽墨略一遲疑,想那赫連帛仁此前來六如軒探望便屬意外,今日竟還叫人戍守六如軒,莫非他已經懷疑起什麼?因此微微蹙眉,“那你們知會下去,夜間便不要隨意走動了。”幽蘭點頭,“正是呢,幽蘭即刻吩咐下去。”
因見晴兒雙淚仍垂,赫連徽墨一笑,“晴兒,不要哭哭啼啼的了,這麼著倒又不像是往日的晴兒了。”說罷伸手將那淚痕輕輕抹了去。正是這般時候,忽聽門外吵嚷起來,小孩子聲嘶力竭的尖叫聲乍然響起。
也不待三人出房,卻見那今日肇事之凶,皇帝的二皇子赫連靜揚被人半是提溜半是拖拉著進了房門,而那單手抓著他的衣領,麵色如冰的人正是九王爺赫連明風。
踏進房門一步,那寶兒便被扔了出來摔倒在地,這天之驕子如何受得這般委屈,頓時提高了聲音,不斷尖叫起來,刺得人耳中發震。赫連明風冷冷瞧著他,慢慢開了口,“赫連靜揚,你,給,我,閉,嘴!”這字句一字字迸出,聽來冷冽非常,唬得那寶兒頓時啞口,隻睜著雙大大的丹鳳眼看著他的九皇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