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哪裏就那麼多委屈呢?”赫連徽墨著意不說素日之事,卻又聽赫連明風柔聲道,“徽墨,你隨我回府吧,住在皇宮裏我便不能照拂於你,若然今日之事再發生,我怕是要揮刀殺人了!”

正是怕聽到這般言語,赫連徽墨低垂雙目,避而不答,“九皇兄,徽墨尚可自保,無須擔心。”赫連明風聽了這話,冷冷望他,“你自保?怎麼自保?才和我說今日之事惹得太後盛怒,來日定不饒你,這番倒說什麼可以自保?便是你一身武藝能一刀宰了她,你又敢麼?”

赫連徽墨想起之前赫連明風便已然懷疑自己,不由一驚,正對上他一雙冰寒的眼。赫連明風深深望了他一眼,也不言語,隻輕輕用手指劃過赫連徽墨臉上的痕跡,指腹落在肌膚上,燙貼之感淡淡升起。這輕輕的撫弄含了多少情意赫連徽墨並不知曉,隻覺出這手指的主人輕而滯怠的動作卻竟是透出傷痛來。

“九皇兄……”赫連徽墨將頭一偏,躲開了赫連明風的觸碰。赫連明風麵色卻是有些淒然,隻輕聲道,“徽墨,太後定不能善罷甘休,你若是在這皇宮之中,我保得了你今日保不了你明朝,你到底想要受到多少傷害才知道真正保護起自己來?”話中深意已不言而喻,赫連徽墨看著他,正想說話,赫連明風卻將他的手緊緊抓起,滾燙的手心貼著他冰涼的手背,這一刹的炙熱又好似那日在王府,天青雪色中燒灼起來的眸。

“如此是非之地,你又何必執著?跟我走,好不好?”赫連明風低柔的聲音在耳邊靜靜響起,手背上的燙也更是滲了進去,若說赫連徽墨一絲動搖也無怕也不盡意,試問誰人願理是非?誰人甘入險境?若能逍遙安定了卻一生實乃快事,隻是哪裏便有這般如意之事?

“知道九皇兄擔憂徽墨安危,但是徽墨身不由己,怕是要拂了九皇兄好意了。”妙目盈動,又是幾分的躲閃,赫連明風見他固執如斯,也便不再多言,隻又絞來帕子細細替他敷上。本是一個矜貴驕橫的王爺,卻在人前低眉順眼溫柔療傷,赫連徽墨竟是不忍再看他。

不多時,晴兒已將太醫請來,太醫取了燙傷藥膏處置了傷處,赫連明風問道,“怎麼樣?這燙得厲害麼?”太醫忙躬身回道,“回九王爺,十一王爺的傷勢倒是無妨,因冷敷及時,隻稍稍起了幾個小水泡,微臣已用燙傷藥再行處置過了,想來不出五六日便能大好。”

赫連明風這才放了心,轉身對赫連徽墨道,“十一皇弟,你好生養著吧,若得空再來探望。”言語間又是淡淡冷冷,連著臉色神情也是平常的樣子,倒似不過是兄長隨口囑咐幾句罷了。

這麼著養著傷,也便過了三五日,幾處傷倒好了不少,隻是不見太後皇帝有何動靜,竟是不曾有事故發生一般。隻這一日,晴兒慌張跑來,進門便道,“王爺,聽聞邊城有暴民動亂,皇上便將九王爺派了去鎮壓亂民了。”赫連徽墨手中一頓,那行進了一半的字跡便陡然歪了,他隻看了看,也便掀去這張紙,重在下麵宣紙上慢條斯理寫起小篆。

好一個調虎離山,赫連明風離了這裏,他小小一個赫連徽墨又何足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