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1 / 2)

歲狩是一年豐裕的吉兆開端,天瑞開朝以來便不曾斷過,因此便是為了二皇子的病症暫歇了幾日,待到天一放晴,赫連帛仁依舊領了群臣去圍射。隻這次他身邊親信的八王爺和十王爺倒似是冷落在一旁,緊隨他身側的那個少年卻是向來不得意的十一王爺赫連徽墨。

當日他翩然而至便是引得多少傾慕,今日更是以超群的箭術連勝眾人,瞧他今日戰果卻比往年馳騁獵場所向披靡的九王爺更勝幾分。這般犀利的箭術卻是由這個姣弱美麗的少年使出,怪道是連赫連帛仁也有意挑戰。

“徽墨,朕與你比試一下!”催了馬上前,赫連帛仁愈發有了興致,赫連徽墨瞧他這般也便笑道,“皇兄您的箭術可是咱們兄弟幾個中最出色的,徽墨怎敢與皇兄一較長短呢?”

赫連帛仁挽起弓,勒轉了馬頭,瞧幼弟略有些淘氣的神情更是添了幾分舒暢,隻嘴上說的話倒是戲謔,“你這孩子怎麼也和你那些哥哥們一樣學得隻知道與朕打官腔?趕緊的,咱們也別在這邊淺近的地方獵這些小獸,隻管進林子去!”

赫連徽墨自是乖巧點頭,“既然皇兄都這麼說了,徽墨豈敢不從?隻是萬一徽墨僥幸贏了皇兄又如何?”圍場比試曆來都會給勝者豐厚的賞賜,赫連帛仁雖也知曉他不過是玩笑,卻也樂意聽他略帶耍賴的口氣,不禁大笑,“這會兒就來問朕要賞賜了?好,若你當真技高一籌,你要什麼朕答應你便是了,怎樣?”

聞言赫連徽墨莞爾一笑,“皇兄說的可不許耍賴!”便是一催座下“烏錐”跟了上去,唇角笑意自是未散,又悄悄瞥向一旁的赫連洛軒,今兒八皇兄打從入圍便少言寡語,想也知道他必是擔憂,隻是奈何皇帝心情頗佳,他也不便插手。

笑意噙在眉梢眼角,赫連徽墨知道他這位八皇兄此刻更是憂心忡忡,心下便是冷冷的,一夾馬腹跟著赫連帛仁進了密林。

雖也有隨行侍衛,隻是凡駒又如何攆得上“勁風”和“烏錐”,不多時便被甩得尋不見蹤影了。赫連帛仁也不以為意,對赫連徽墨道,“徽墨,朕聽管圍大臣說,這片林子間此季竟然還有虎出沒,不如咱們就比誰能獵了這虎來?”獵虎並非易事,不能準確射得致命一箭,便會被受傷的虎反撲,屆時必定是險況重重。赫連徽墨眼眸一動,卻也不露聲色,“皇兄,徽墨雖從未獵過這樣的猛獸,但也願意一試,隻是萬一出了危險,還請皇兄留神庇護些才是!”一句話便又是不服輸又是給了自己後路,赫連帛仁聽罷也是一笑。

兩人便分頭在密林間細細查勘猛獸出沒的痕跡,因已是放晴了三四日,雖地麵上的凍雪未曾化解,林間杉樹上的冰棱倒已開始融化,滴滴答答的雪水自枝幹上落下,時而有一兩滴掉在頸間,瞬間的冰凍讓人沒來由得有些心驚。

赫連帛仁一路低頭瞧著雪地和樹幹上的痕跡,走了約莫一裏的光景,忽見前方杉樹樹幹上卻是深深淺淺的爪痕。心頭一喜,便是下了馬來,蹲下身子瞧那樹幹上的痕跡。隻見那淺痕都有半指的深度,正是猛獸才得留下這力道驚人的爪痕。

又朝前望去,竟是好幾處都有類似的爪痕,連著附近的雪地上都有深深的爪印,看來卻是離那虎穴不遠了。赫連帛仁便是徑自往林子深處走去,略用了些個輕功,使得行動的聲響降到極低,免得擾了那獸,手頭也將弓箭備好,以待一招斃命。

果然又行了不遠,便見一處灌木隱藏下的洞穴,清晰可聞的獸息已然傳至耳中。赫連帛仁暗自運功在掌,輕身靠近。

豈料才稍一靠近,卻自洞中猛然躍出一隻大物,也未曾定睛來瞧,下意識撥了弓射出第一支箭。那大物“嗷”地一吼,腥風撲麵而來,赫連帛仁一驚,忙是疾退了幾步,卻見那比人高大得多的獸未及撲到敵手,霍然落地,一雙精光閃閃的眼凶煞非常!

待細瞧了那猛獸,赫連帛仁卻又是一怔,那虎全身雪白,並不帶一絲雜色,眼睛也是一金一藍,卻是絕少見的“雪虎”。自太祖時候曾有歲狩遇到“雪虎”,此後近百年便再沒見過這異獸,而這異獸恰是天瑞王朝向來膜拜推崇的獸神,皇宮的亭台樓閣,甚至連皇帝的冕冠與冕服上都有“雪虎”的雕飾鏽徽。

如此見了這異獸赫連帛仁自是大喜,能夠在歲狩遇到獸神,正是祥瑞開端,心下自是決定不再傷它,卻是要生擒了它。再瞧方才一箭正射在“雪虎”胸前,因它靈敏卻又不曾命中要害,隻是這麼一傷卻是激怒了這獸,但見它稍事立定,便又獸眸一凜,騰得竄起,朝赫連帛仁撲去。

赫連帛仁便是要退,卻不曾留意身後,危急關頭陡然腳下一絆,正被雪下石塊給阻了後退之勢,他停了獸卻不停,約莫是瞧那敵手困頓,更是奮力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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