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雲長天原本的好興致被嘉言打擾了後,看著嫁衣如血的衷瑢,他倒是又想開一層,也不能急這一天兩天了,老天爺這是比她還要在乎名正言順呢!
衷瑢走到衣架子邊脫了嫁衣外罩,露出厚棉的裏襯來,衣物疏裹腰肢卻仍掩飾不了她的曼妙身材,曲線玲瓏,又不是枯瘦的骨感,竟是飽滿中適度的豐腴。
雖然冬天裏穿得厚實,但也隻用瞧那十指是如新筍的圓潤修長,便可知她除去遮掩後的胴體又會是怎樣一番光景。
這等想象,令雲長天不得不勾出從前那些個與他纏綿過的女子們。縱使她們千嬌百媚各有各的可喜可愛之處,然而所有體態上的優勢竟都集中到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上。
他揉揉眼睛,再仔細看她,仔細體味她的一舉一動。
隻見衷瑢拎著嫁衣,輕輕晃了晃,便小心套到衣架子上,她的側臉太美,特別又是認真時候,無心無意的神色是最自若最能反映她內心狀態的。
此時的女人多麼美多麼誘他想立即與她奔赴極樂的世界。
衷瑢換好常服,摘了發釵,長發濃密溫順地貼在背上,隨了她走動不時散到身前來。
雲長天愣愣地望著她,幾欲忘記窗外的雪還在飄,風還在吹,眼裏心裏就隻有她的靈動與完美。
他下意識伸手去抱愈漸靠近的女人,但她又用上老戲碼,低頭不輕不重地咬上他的手,似在警告,但又像挑逗,唇齒鬆開後留下的餘溫在他手上燒得熱烈起來,她每一個動靜,現時於他看來,都是非常誘惑人的。
如果叫他平時來看,或許還不曾覺得衷瑢會如此吸引了他的身心,也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嚐不到她的滋味,之前那到口入鼻的一點點香氣便讓他產生了無限的遐想,腦中夢中生發過無數與她翻雲覆雨的場景,臆聽過從她嬌嫩的嗓間發出的顫抖呻吟,可那畢竟不是與她真實的廝磨癡纏,通常夢醒後便開始模糊不清的記憶往往令他想起的是別的女子,而不是衷瑢本人。
雲長天此刻暗暗開始歎息,想他經曆的露水情緣不少,世上少有的絕美女子他也征服過幾位,可是到頭來卻深陷到相比之下就略顯稚嫩的此處溫柔鄉,無力自拔。
看他望著自己出了神,衷瑢晃晃他的手喚了幾聲終於把他拉回了現實的世界裏。她順著長發問道:“你會綁發髻嗎?”
雲長天自然不會,女人的事他從不過問過手。
她不得已隻好自己動手,想她個大懶蟲,每天梳個頭發都嫌煩,還在歌樓時因要出去見客人,逼不得已才天天描眉抹粉。現在好了,以後做成少夫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天天窩在臥房裏倒是省了化妝的心思。
可她又怕雲長天介意自己的懶蠢,對著銅鏡束發時又問起來:“你覺得我不抹胭脂不抹粉好還是天天打扮起來給你長點麵子?”
他覺得這是有意逗他,笑道:“你覺得我不上朝不應酬好還是在官場裏混個風生水起給你長點麵子好?”
聽他意思,竟是女人的模樣要跟男人的事業成了對等。她反駁道:“你一個好男兒胸有大誌,憑什麼以此作比來壓我們女兒家的閑情逸致?”
“我有比錯嗎?”他微歪了頭模樣略顯好奇,繼續說道:“宮裏的妃子整天的心思也就放在如何打扮美豔吸引皇上注意,那麼多女人爭得你死我活,堪比古時諸國混戰,雖然就差拿了真刀真槍來拚命,那些也都是殺人不見血的爾虞我詐,一點不比官場差,為什麼就不能拿來比呢?”
衷瑢生來草芥哪知宮闈之爭慘烈,還以為進了皇家大門便是畢生榮華享不盡,聽他這麼一講,竟有點怕起來:“你說,我進了你家門,會不會也有人跟我來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