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半度灰(1 / 2)

四郎原先的意圖很單純也很符合他的作風,就是想提拔些有誌的年輕人,帶他們一同為國效力。

然而當晚董忭出現在他麵前時,原先的一切都好像變了。

四郎是徹底傻了眼,不管荀禦醫怎麼喚他,他落在董忭身上的視線怎麼都挪不開了。

這小子出門時還在興奮,有大官要親自為他舉薦,這下自己的從軍之路必定是沒有後顧之憂了。

然而此時四郎望著他的眼神,卻讓他不禁脊背發涼。這男人對著自己在想些什麼?

荀禦醫終於喚醒了四郎,問道:“將軍你看這郎君如何?”

四郎一振袖,起身疾步到董忭麵前,抬起他的胳膊上下仔細捏了捏,向本人問道:“平時可有練武健身?”

董忭縮著肩膀,抬頭直視威嚴的將軍,不敢撒謊,便搖了搖頭。

四郎放下手,回身過去說道:“他身子太軟,不適合舞刀弄劍,還是不要去邊關送命了。”

荀禦醫一聽,心裏自然是不肯的,求道:“身子軟可以練,這孩子鐵了心要當兵,怕是不讓他去才叫要他命。”

誰知這軍爺說一不二,坐回原位,一掌劈在桌麵上,連帶著茶壺杯具還有麵前的兩人一同顫抖,荀禦醫當即就摁著董忭跪下了。

隻聽軍爺斥道:“打仗非同兒戲,讓一個從來不曾拿過劍的人上去,不旦葬送他自己的性命,更會拖累了整個軍隊。你說我該不該讓他去?”

兩人無言以對,又是頂著他的火氣不敢貿然再請,隻得自我討伐兩句,一並退下了。

夜裏回不去,兩人被分開安排在不同處。董忭在專門用來留客的庭院獨居一晚,可是晚上風聲略大,雖然不至於嚇到他,還是不停擾了他的夢。

今晚睡是睡不著了,醒著的時候想人家軍爺的話,閉上眼就是梁又夢對自己失望的眼神。

董忭不禁感歎起人生為何會有這麼多遺憾讓他承受,他十五的年紀,大概也是第一次體會到這種痛。

院外有了異樣的腳步聲,但是隱在風聲裏沒有驚動思緒萬千的他,隻等了那一扇門吱呀怨泣,董忭才回過神來猛地朝門口看去。

可是夜太黑,他看不清是人是鬼還是風在作怪。

“誰?”他試探著一問,發覺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來人似乎對這屋子很熟識,盲走幾步繞開些阻礙就拿到了桌上的燭台,抽火折子出來給點亮了。

這人就是鄭四郎!

董忭想不好他如此鬼鬼祟祟地來探訪到底是什麼意圖,也是想著他們同為男人,不必像個小娘子般怕什麼,於是也不做防備,從榻上下來,向他行禮道:“不知將軍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四郎不言不語,上前就把衣衫單薄的他抱了起來摁倒在榻上。

董忭慌了,這陣勢他可真沒見識過,至此也沒往那方麵想,還以為四郎把他看成了女人,尷尬笑道:“將軍你看清楚了,我不是女人,我是董忭。”

令他想不到,四郎淡然回應:“我知道。”

“可是。。。可是。。”他試著掙紮幾下,這男人反倒越抱越緊,令他動彈不得。

四郎突然淡笑起來,低聲說道:“你要升官發財我大可幫你在朝中謀個官位,還是不要去那麼遠的地方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邊關鍛煉,這是我和那位娘子的約定!”一想到梁又夢,董忭就是滿懷的勇氣。

四郎聽到了,略微有些酸意,問道:“哪位娘子?要不要我去把她找來當麵教育教育?”

董忭不再說話,換而繼續他的掙紮,徒勞地求饒道:“將軍先放開我,我不去邊關了行嗎?你這樣。。你這樣被人看到,會被誤解的。”

四郎不屑地笑說:“我的人在外麵守著,敢闖一個殺一個。”

這樣的環境並沒有嚇到他,董忭突然奮力反抗起來,勁使得更大,還頭碰頭地去撞他,以為這男人吃痛會鬆開自己。

四郎也是沒想到他會來這招,果然被撞得頭暈目眩,有瞬間意識一空,確實鬆了手去捂腦袋,給了那小子逃跑的機會。

但是董忭輸就輸在他沒有像鄭四郎那般的好身手,沒逃出門就被他逮了回來,那人也不再客氣,任憑這小子大聲喊叫著,沒有絲毫動容。

一切消停之後,榻上就隻剩風卷雲殘的不堪場麵。

董忭埋臉在被褥裏抽泣著,渾身的疼讓他不敢大口喘氣,四郎意猶未盡地撫摸著他光滑的脊背,情至深處,硬是掰回他的臉來不住嗅聞,輕聲問道:“你比女人還美,知道嗎?”董忭流著淚,抗訴道:“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