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有心媒(2 / 2)

跑堂讓她看夠了,趕緊拉著人回了廂房,有意問道:“那可是月娘的夫君?”

這禽獸果然相中其他女人了!衷瑢沒心思去理會他的話,吩咐道:“給我拿條麵紗來。”

雲長天正和公主在樓裏等著鄭四郎,可是等了許久都不見人影,差使人手去鄭家請也是隻得回應卻不見他行動。

公主擔心四郎今日是不來了,會不會是自己表白得太草率,沒有給他一個心理準備?

雲長天作為媒人,又是與四郎從小瞪眼瞪到大的,知他對於女人確實不感興趣,這回是故意要整他,所以替他求皇帝賜婚。

他放了酒杯,勸慰道:“沒有的事情,公主能降低身段嫁他一個武夫,四郎高興都來不及,說不定這時正在梳妝打扮呢。”

兩人低語著談了一會,讓抱著琴擅自闖進來的蒙麵歌姬打斷,跑堂跟著進來,解釋道:“月娘說要給兩位來一段,我這。。這沒攔住。。”

他賠著罪退了出去,又讓人送來兩大壺美酒,多擺了一個杯子。

衷瑢仍是隔了珠簾,為同一個男人撥起了琴弦。

她成親後所有的幽怨都化在琴聲裏,明明寫好了詞卻唱不出口,一句一句都是心如刀割的痛。

雲長天不去看她的模樣身段,光從她腳步聲便分辨出來,找了半天,這女人原來躲在這裏。

他忍下衝動,有意對公主說道:“聽說三斟曲的月娘彈琴有一手,可是這歌卻唱得不怎麼樣,看來也隻是徒有虛名。”

公主看看珠簾內彈琴的女子低著頭,十分認真的模樣,便讓他口中留點德,不要隨意損人才好。

雲長天當即反駁道:“這是實話,不信你讓她開口唱一個。”

兩人都朝歌姬看去,公主並非想讓人出糗,隻是聽著雲長天口口聲聲譏諷她,好奇這位歌娘唱歌到底能跑調到哪裏去,便試著問道:“這位娘子能否來唱一首給我倆解解悶?”

衷瑢照著她的話,換了一曲並不婉轉,很低很平的歌,低低訴唱著,還果真如雲長天所說,實在沒什麼大的特色。

他聽不下去,打斷道:“就你這嗓音還來賣唱?趕緊回家去別再出來丟人現眼了。”

衷瑢聽此話手中的琴弦都撥了亂,一陣雜音讓她很不舒服,也停了手,光光端坐在那裏,看著那兩人,那兩人也看著她。

雲長天這是埋怨她一句話不說地離家出走,她隻當他竟取笑自己來討好新歡,喉間一哽,眼淚就下來了。

公主朝他低聲道:“你是不是太過分了?人家娘子好歹出來混口飯吃,你也沒這個必要吧?”

雲長天胸中悶氣不散,看到桌上多出的杯子就取了過來斟滿新酒,步入珠簾內,向她遞了過去。

衷瑢看他一眼,隻管掉著淚,又往珠簾外直直盯著,向他無聲抗議。

“她是公主,等的是鄭四郎,我隻是個拉紅線做媒的,你別生氣了。”他拉過她的手,將酒杯塞了過去。

這話果真引得她轉了身過來問道:“不是你要去做駙馬?”

雲長天蹲到一邊與她平視著,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瓜,笑道:“你這個笨蛋都哪裏聽來的?跟公主結親有這麼簡單?”

她低頭抹掉淚,嗔怪道:“我又不懂這些,肯定是你見色忘義,禽獸!”

他笑得更甚,認道:“那今天要不要跟禽獸一起回家?”

“不回!”她仍舊賭氣,一口飲盡杯中酒,嫌不夠,讓他再來一壺。

公主見兩人關係似不一般,也不繼續留著,跟雲長天招呼過一聲,就往樓裏去逛。

這風月場的地方,果真熱鬧非凡,滿屋子的紙醉金迷,金碧輝煌,生長著與宮殿完全不同的格調。

她生性溫婉,可也偏愛放蕩自由的生命,如果有的選擇,她也想做個彈琴賣唱的女子,在這樓中逍遙自在。

路上並未遇到認識自己的官爺,所以她在這裏還真當是個自由的娘子,不用顧到煩瑣的禮節,想笑就笑。

一轉身,她看到從門口來的四郎正在人群裏左顧右盼,便杵在原地,多多流連著他的模樣,直至他尋到自己。

四郎上前來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雲長天呢?”

“他在樓上跟一個娘子說話,我看他們關係不一般,不好意思打擾,就下來看看。”公主甩手到背後,直感神清氣爽。

他往樓上望了一圈,又看看她有著並不多少嬌寵的獨立氣質,態度和緩了許多,帶了她往天井走去,並難得談起了自己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