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一位公主能喜歡什麼,慕亦還真就研究不出來。
她說道:“雖然我跟她也挺熟,但喜好方麵還真不知道她有什麼特別愛的。不過再過段時間,皇上肯定是要賜婚,你想,她一個公主,總不可能與鄭家人擠一所宅子。那鄭家又不比你們雲家那般大,又是幾十年的老宅子破舊不堪,到時候肯定是要再建一所新的來。”
洛忠明白她的意思,這是要他騰一所房子出來。
他想了下手上的房產,大多數都是地處郊外的荒蕪別院,對於公主來說太寒磣了。雲家在城裏雖說是有另一座挺精致的小宅,但那是雲夫人自己掏錢買給兒子雲長天的,主人家不是他。
“這樣吧,我先去城東問問,現在有沒有人要轉手宅子的。”他說著就要動身,可是被慕亦攔住了,勸道:“你現在去問,要問到什麼時候?人家家主還不一定在城裏,你上哪兒去尋?”
洛忠心裏明白,可是他又不想見雲長天。
做了會思想掙紮,他還是決定道:“算了,這事我去求一下大少爺。”
梁又夢向慕亦問道:“我聽跑堂的說大少爺今天就在這裏的吧?他人還好嗎?昨天浸了一下冰水,可別像嘉言那樣生病了。”
這話讓洛忠很不舒服,拽著梁又夢出門,碎碎念道:“那家夥皮糙肉厚能有什麼事?我們快去找他,他若不答應,你跟我一起求他。”
跑堂引著兩人到了雲長天落腳的房內,他正坐在榻邊守著沉睡的衷瑢,見洛忠在門口瞪著他,又不肯踏進來一步,便讓梁又夢進去看著她,自己出門來問道:“嘉言好一點沒有?”
洛忠惡語相向,說道:“你別貓哭耗子了,嘉言有事你才開心是嗎?她纏著你這麼多年你也煩了是嗎?”
雲長天知他發現了自己的事,也不躲閃,回道:“我也希望她不要再固執下去,可我勸了她很多年,都沒什麼作用。”
洛忠聽著他的話,像是他在嘲諷自己心愛的女人,語氣裏盡是鄙夷與不屑一顧,氣得他右手攥了拳,狠狠砸到雲長天臉上。
幸好樓上沒什麼人,雲長天挨了一記拳頭,吐了一口血水,微喘著氣望向洛忠,無力笑道:“如果打我有用就能救董嘉言,今天你大可把我打死在這裏。”
他提到要緊事,洛忠稍微冷靜了下來,問道:“你手上是不是有一套沒住過人的宅子?”
雲長天反問他想做什麼,洛忠便把今天公主的事跟他講了清楚,並直說自己想買下他那套宅子,多少錢都行。
提到錢,雲長天才對慕亦那句“分我三成”反應過來,雖然想著是要從他手裏收回點錢,但真正遇上了情況,他多少都是有些不忍洛忠被騙。
於是大方道:“宅子我送你。”
“我不要你可憐同情!”洛忠拒絕地很幹脆,看來他是真的很排斥自己了。
雲長天拿他沒辦法,又想著不知道梁又夢那邊怎麼說,先穩住他道:“你先等我一下,我跟梁又夢囑咐一聲讓她管好衷瑢。”
正在裏屋守著的梁又夢見雲長天進來了,低聲道:“他怎麼說?”
雲長天裝模作樣囑咐幾句,暗地裏朝她點點頭,她仍舊低聲囑咐道:“你拿了地契後,就不要跟來,直接去宮裏等,這要讓德爺經手才行。”
雲家兩位少爺回房中取了地契交接過,見日頭漸漸落下去,更加急迫,洛忠手裏拿著地契的樣子又讓七叔及一眾家人瞧見,問了緣由,他隻說要托人辦事,有急用,引了大家的不滿。
雲長天適時出來解釋,這是他送給洛忠的,已得他這位當家的允許。
沒了說法,眾人也隻得放了洛忠走。
慕亦翻了幾張憑證,說道:“我這就進宮去見公主,如果她肯接受,地契就先放她那裏,過兩天我讓雲大少爺去過戶,你不要擔心了。”
洛忠千恩萬謝地送她出門上車,自己在樓裏等消息。
雲長天按照梁又夢說的,以來抽查工作為由,入了宮去,在宮門口等了會就見到了慕亦,她將地契原封不動地還了他,囑咐道:“三成不多,雲副將別抵賴。”
時間也是湊巧,剛好這時公主才讓人傳了荀禦醫,遣他趕緊往雲家去。
雲長天走後,慕亦留在原地,接到了那匆忙往外趕的男人,請他一同上車道:“公主可同意你出宮了?”
荀禦醫不解,問道:“德爺如何知道是公主派我來的?”
慕亦便假說是自己求了公主雲雲,又將洛忠的事講了大概,在荀禦醫腦中就湊成了雲家少爺為了董家娘子,求了德爺進宮來尋自己,如此曲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