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四月十四到來,極盡奢華的大公主對壽筵的安排更加抓緊。節目排了好多出來,歌舞,武術,馬術,還邀請了外國使節,絕對是一場空前的盛宴。
有來自塞外的漢子今年點名要與德慕亦單挑一回,宮裏都在傳可能是多年前被德爺暴打的那位猛士又卷土重來了。
話傳到大公主耳朵裏,她笑問慕亦:“你聽,人家尋你來報仇了。”
慕亦不以為意,困倦地伏在她身邊,為了學支像樣的舞給大公主助助興,她連續幾天都住在宮裏,不曾有過充足的休息。
她的手腳因為常年鍛煉已經軟不了了,所以教練的女人費了很大一番心思編了適合她的一段舞,名曰仗劍天涯行。
這段舞不僅能體現傳統女人的柔美,還糅合進了習武之人的果敢英勇,若慕亦真能將它演繹好了,絕對會有驚豔的效果。
隻是她身段不如脾氣軟,舉手投足都是劍刃出鞘般的風度。
大公主本就知她練不得,也不強迫,說道:“你趕緊回去休息,我找其他人跳吧。”
慕亦心有遺憾,但自己確實勝任不了,無奈回了家,一見到何音便緊抱他,似受了什麼不得了的委屈。
“被大公主罵了?”他拍拍她的背,跟勸服小孩子一樣。
她又靠了會,終於鬆開他,說道:“你說我怎麼一點女兒家氣質都沒有?連個舞都跳不好。”
他說道:“那你功夫好,身手好,誰能打得過你?”
可是事實就是一向牛逼哄哄的德爺跳不出女人的風韻。
這事讓梁又夢知道了,原是大公主覺得她歌聲動聽,便特意排她宴上吟歌一曲,囑咐完所有事最後歎起她的慕亦怎麼都學不會跳舞。
大公主問她:“你會跳舞嗎?”
梁又夢會也說不會,這是份吃力活,好處不多,她隻想唱唱歌對付過去就行了。
況且現在三斟曲的情況也不樂觀,一來這座歌樓已經讓先前的事情拖垮了名聲,誰人都不敢輕易再與它沾邊。二來,歌樓重新營業需要一大筆錢,包括請歌姬,跑堂,丫鬟。。
就目前來講,何家還隻能靠著洛忠送的那兩條金子兌了錢才能勉強維持下去。所以這麼一大筆錢,他得問誰借呢?
夜裏,得了滿足的慕亦雖累著,卻還要與何音再玩下去,她嬉笑不停,極不安分,與他扭鬧半天,把床鋪被子卷的一團亂。
何音吃不消這種消耗,告了多次擾,總算讓她消停了下來。又讓慕亦纏緊抱緊,聽她念叨:“這不是好幾天沒讓你抱著睡嘛?”
兩人互相笑起來,何音又輕揉她的麵頰不斷安慰,看她慢慢要睡著的趨勢,才試著輕輕地拉整被褥。
他安頓好,又把枕頭一推,紙張與棉錦的摩挲聲引了他注意。
幸好還有盞孤燈守在榻邊,他拿起翻來放到燈下照看,卻把慕亦給擠到了一邊。
她爬起來一起去看那寫著“東泊街五裏莊馮朽 青岩。。”的紙條,問道:“這是什麼玩意?”
何音想起洛忠當日說的,看來他雪中送炭是半真半假,為的主要是替這五裏莊來拉生意。
他回道:“雲洛忠介紹過來的舉貸人,這陣子想開歌樓不是還缺一筆錢嗎?我在想要不要問這裏寫的五裏莊去借。”
雖說是雲家少爺介紹,但能不能靠得住也是有點說不準,現在正是關鍵時期,不能再讓人坑了。故慕亦生了顧慮出來:“這摸不到根底的人還是不要輕易去借了,我怕你再次踩了人家陷阱。”
何音收了紙條,吹燈後抱緊慕亦歎道:“我知根底的人也知我根底,這錢太多,他們都怕我借走了往後仍是一蹶不振還不出,所以均躲著我。”
實話說來字字都是心酸,慕亦依偎著一無所有的男人卻睡得很安心,明天又是嶄新的日子,醒來看他笑聽他輕聲細語問自己昨晚睡得如何,這些於她來說就足夠了。
第二日何音早早地去雲家請了梁又夢到茶館落座,拿出紙條問道:“我想去尋這上麵的人借點,但是就是不知道對方什麼來曆,所以找你商量一下,看看你那邊認不認識其他舉貸的,如果有我就不去這家了。”
梁又夢複看了一回,把紙條還他,說道:“不如我去向人打聽這五裏莊,你先等我會。”
她說的向人打聽,不過就是回雲家去尋洛忠,但是洛忠出公務去了,好幾天沒回來過,回到茶館隻得先穩住何音:“我認識的人大多與市井不和,沒什麼人去關注東泊街那破地方。不如這樣,我們現在就一起去看看,若是情況還可以,過幾天再決定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