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忠從各個角落裏返回來,直直瞪著也是一頭霧水的帕莎曼,估計想罵她的話已經在肚裏轉了一圈還多。
要是嘉言有事,他也不想活了!對!她帕莎曼也不用活了!
衷瑢找來侍衛問一通,他們也不知道裏邊的人何時不見的,這兩天自己是無時無刻不守在門前,連個侍女進去都是全程受著監督。
對於這種詭異的事,帕莎曼不相信,衝到侍衛麵前質問是不是他們聯合起來放跑了人。
“夠了!”洛忠受不了,扯起她的手臂一路往外拖,揚言要將她帶去官府關起來。
帕莎曼邊掙紮邊哽咽地叫喊,引來藜茲國的一眾族人上前與他對峙,他們剛才也看著,此時堅稱他們的阿曼絕不應該受罰,有責任的應是守門的幾個侍衛。
一群人堵在廊下,蠻夷邸內操著各種口音語言的人物均過來圍觀,場麵頓時混亂又尷尬。
帕莎曼好歹身份高貴著,為了這麼個男人今日在這異國他鄉丟盡臉麵,心裏便換了一種痛,促她哇的一聲蹲到地上埋頭大哭起來,怎麼拽都拽不動。
衷瑢實在看不下去,欲上前試圖勸慰她先去官府說清楚,但話剛說了一半就有人從背後將她一把抓起來,拎到了人群外圍。
她踉踉蹌蹌地蹭著步子隨雲長天走到僻靜處,還沒來得及喊他一聲夫君,就被他皺著眉頭凶道:“不是讓你別管他們嗎??”
“我就是擔心董嘉言她會不會有事…”她撅起嘴撇下腦袋不去看他,讓雲長天更加氣惱,聽他說道:“你關心她這麼多做什麼?這麼快就忘記了自己差點連腦袋都保不住就是因為她?”
衷瑢雖然也挺記恨這人,但總的來說,董嘉言不是個壞人,平時吵吵就算了,現在要緊關頭,人命關天,有什麼問題等她平安歸來再解決不好嗎?
她這個笨腦袋就是隻會跟自己鬧別扭,雲長天讓她住嘴,這種矯情的大話就別講了,他聽了都想吐。
“跟我走!有人失蹤了官府自然會查,要你多管什麼閑事?”他拉起衷瑢的手臂,不管她情不情願,拖著就往大門口帶,路上好多禁軍看著呢,雲長天走路都有生風的威嚴,容不得她有一絲一毫的反抗抵觸。
衷瑢也知他堂堂大將需要立威信,有人看著時便也順從很多,不用他拉著,自己低了頭灰溜溜地跟在後頭,若是跟不上了,還要小跑兩步才能追上。
再過個庭院就能到大門口了,雲長天讓手下安排了輛馬車先送她回去。
可是外麵雨挺大,衷瑢看看過來為她撐傘的糙漢子,心裏一百個不願意,她睜大眼睛瞅著自己夫君,不用明說,雲長天也會意了,眾人見他輕歎口氣,接過傘後另一隻手摟上自己女人的腰將她抱了起來,大步穿過雨幕,送她到了門檻邊上。
他把傘撐得很偏,自己一邊幾乎完全擋不住結實的雨砸下來,衷瑢落地後踮起腳伸手給他抹掉軟甲上,還有他發上、麵上的雨水。
她忙活的時候是那麼專心,雲長天注視著她的眸子,仔細品味著她的一舉一動,也許衷瑢的動作算不上輕柔,但力道十足,很像小時候他魄力十足的娘給他整衣冠的感覺。
“行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回家好好呆著,要是晚上回來找不見你,準備好你的腦袋。”他推開衷瑢停不下來的體恤關懷,說話的口氣仍舊充滿了上級對待下級的嚴肅。
雲長天轉身回去處理那兩個麻煩的人物,傘他留給了衷瑢,自己冒著雨,又淋了個半濕不幹,讓她白白費了那點力氣。
她很不情願地上車回家,吃過晚飯閑來無事便躺在榻上,翻一個身想他的正麵,再翻一個身,這回想他的側麵。
腦子裏繞來繞去都是這人的影子,她幹脆趴著,把臉埋在枕頭裏,盡情呼吸著他的味道。
夜色更加暗淡,衷瑢趴著睡了不知有多久,迷迷糊糊間便聽到有女人的聲音在輕輕呼喚她的名字,那聲音很熟悉,但是沉睡時的腦袋就是反應不過來,這麼熟悉的語調究竟是哪一個人?
聽她講道:“我不想離開何音,更不想離開你。”
衷瑢一個激靈,立刻從現實與夢交接的幻境裏浮了出來,意識清醒很多。
那應該是德爺的聲音!
她眼皮還沒完全睜開便急著撐起身子去尋德爺,一旁的慕亦聽到衣衫窸窣的聲音,知道她醒了,便湊坐到邊上,摸黑握過她的手又講起來:“何音把我休了,那個男人要把我帶走,可我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