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自然不會怪罪,他知道目下秦軍很需要這些人,至於禮節,乃是旁枝末節,不必在意。
眾人一同進了大帳,高迎祥總算見過些世麵,請秦王上坐。秦王稍稍推托幾句,也就坐了。請幾位掌盤子兩邊坐定,張儀與李岩坐了下首。
高迎祥派人送上茶來,大家隻是簡單地寒喧幾句,就將話擺上了正題,畢竟數萬官軍在後尾追著向這裏來,沒多少時間閑扯。
張儀站起來,走到中間,向著幾位掌盤子一拱手:“闖王,幾位首領,咱們閑話少說,我家大王這次請諸位到西安來,為的就是共商大計。諸位都是陝西人,咱們說起來算是鄉親了。這次能不能在陝西占住腳,全看咱們能否團結一心,共同抗擊官軍。”
高迎祥道:“秦王的美意,我等豈有不知?張先生又曾救過我數萬義軍的性命,如今到了西安,一切都聽秦王的安排。我等無有不遵。”
張儀連連搖手:“闖王太客氣了,咱們是聯合作戰,沒有主叢之分。據探報說,洪承疇已經得到明庭的旨意,要與盧象升合擊我們於西安城下。近日來洪承疇加緊操練人馬,打造軍器,補充兵源,擺出了一副決戰的架式。盧象升也從南麵步步緊逼,看來他們是要南北夾擊了。”
羅汝才哼了一聲:“上次我們在西安城下,吃了一次大敗仗,這回終於可以報仇了。隻是我義軍中家屬眾多,平時都是依靠深山峻穀,安置老營,這回在關中平原,無險可依,是不是請秦王幫一個忙,讓我義軍軍中的家屬進城去避一避,免得打起仗來,戰士們心存掛念。”
秦王想了想:“自然可以。西安城中人民眾多,房屋如果不夠的話,本王可以臨時建些帳篷安置他們。至於吃穿,全部由我秦軍供給,不必擔心。”
羅汝才與幾位掌盤子對視一眼,都一齊拱手:“如此,多謝秦王了。”
李岩說道:“這次我們數萬人馬齊集關中,明庭一定極為重視,眼下的洪承疇與盧象升且不說了,朝庭一定還會增兵來的。這樣的話,我們的壓力太大,晚輩有一個主意,還請闖王定奪。”
高迎祥一笑:“李公子有什麼主意,盡管說,不要客氣,咱們是一家人嘛。”
李岩道:“天下義軍,除了諸位之外,還有不少股人馬,希望闖王給他們寫封信去,讓這些義軍在河南,山西,山東等地鬧出聲勢,這樣也能牽製明軍人馬,使他們不敢將全部主力都壓到咱們頭上來。”
高迎祥極是讚成:“李公子高瞻遠矚,這一計實在太妙了。除了我們幾部義軍之外,河南與湖廣還有革左諸營,闖塌天射塌天,過天星滿天星,加在一起,人馬也不下二三十萬,我一會兒就寫信,讓他們在中原地麵上大幹一番。”
李岩一拱手:“如此甚好。”
張獻忠叫道:“眼下該商量商量,咱們如何對付洪承疇和盧閻王這對老冤家了吧。”
自從盧象升升任六省總督以來,在河南與農民軍打了不少仗,勝多敗少,而且他的天雄軍氣勢極盛,個個凶悍異常,死纏爛打,下手極狠,一般不留活口,和天雄軍打仗,極其難受,這支人馬隻要追上你,想甩都不容易,不死也得掉層皮。因此農民軍將盧象升稱為盧閻王。
李自成這時才說道:“他們既然要南北夾擊,咱們也隻好南北迎敵,萬萬不能龜縮城內,那是自陷死地,一定要出城打。”
李岩點頭:“李闖將說得是,此時洪承疇沒有了攻城的期限,咱們一旦撤進城內,官軍會集結重兵,層層圍困,過不了一年前載,咱們就得被困死。因此必須要出城迎擊,最好先擊敗二人中的一個,然後再合力擊敗另一個。”
張儀道:“若是分兵迎敵,咱們須估算人馬。眼下我秦軍有一萬餘人,馬軍三千,若是獨當一麵,會很吃虧,必須得諸位支援一些人馬才頂得住。”
高迎祥想了想,說道:“這樣吧,自成率所部人馬,與秦軍一起,頂住盧象升,我與張羅二位合兵迎戰洪承疇,秦王意下如何?”
秦王看了看李岩,李岩輕輕點頭。
高迎祥這一布置,實際上很為秦軍著想,因為李自成部是農民軍中最能打的部隊,人數雖然不是最多,但最為精悍。盧象升攜勢而來,殺氣騰騰,隻有最能打的部隊,才可以擋得住。